尤姝姝端着剩下的糖炒栗子,走到方岷川的床边。
笑吟吟地看着他。
“方将军呀,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在拿我当刀使呀?”
“不敢。”
方岷川伸出手,主动从盘子里摸了一颗栗子,随手剥了塞进嘴里。
“我如今腿断了,再也从不了军,太子已视我如弃子,朝堂上也多的是看不惯我的人。”
“即便是在自家人面前,也已经没有说话的底气了。”
他看着尤姝姝,眼神幽深。
藏着试探,藏着打量,藏着审视,还有隐隐约约的更看不清的东西。
这是在干什么?
卖可怜?
对视片刻后,尤姝姝倏然起身。
去窗边拿起那本日日读着的地藏经,沉默地走到躺椅上躺下。
紫娟拿过薄毯覆在尤姝姝的身上。
这一天,尤姝姝出奇的沉默。
长喜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将军,但主子不说话,他也不好多说。
这几日开始,天儿更冷了。
面向清湖敞开的内门,时常被风儿吹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更不用说栏杆上挂着的绸布和风铃,时常伴着风,发出悦耳的声响。
时有时无地闯进方岷川的耳朵里。
绸布和风铃,都是尤姝姝带来的。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她吃起零食来吧唧嘴的声音。
但是最奇怪的是,她竟然喜欢读经。
每日过来找他,都要躺在那躺椅上,默念那薄薄一本经书,念到昏昏沉沉睡一觉。
只要她一来,屋子里就是零嘴的甜腻味,茶水咕噜咕噜滚着茶香,还有轻声缓慢的读经声。
此时,听着那边读经声又起。
方岷川悄悄放下手中的闲书,眼帘稍稍合上,习惯性地动了动两条腿。
依然没有知觉,也不动分毫。
隐隐而出的隐痛,顺着膝盖传来。
方岷川面无表情,盯着膝盖位置一动不动的被子,约莫多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无一人察觉他的异样。
这天,尤姝姝到了午时还没走。
侯夫人安排的人送午膳过来时,尤姝姝躺在躺椅上刚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