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知县听得站起身来。
“捕快来报,确有此事。”典史没有提及枫,而说是自己派捕快去田宅找金铃的家属认尸,打听到这件事。“大人,我怕此事有出入,已经命人去找孟家的小丫头。依卑职看,如果审问后真有此事,早些派人去乡下寻田氏夫妇要紧。如若不然,万一我们还没查到,走漏了风声,到时就架到火上烤了。”
知县在房中踱步。典史所言击中了知县,如果治下传出这等假冒朝廷采选,欺诈百姓之事,却没抓住几个贼子,就算他没错,也会背上大不敬的名声,大考的事岂不是更举步维艰。何况他近来反复琢磨,猜测当年写信检举到上任知州处的人,正在县衙之中也说不定。如此,这事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就更高了。“速速行事,不管对外对内,切不可说出实情,低调行事,等尘埃落定,再行处决。”知县小声嘱咐典史。
“是,大人。不过,或许不止田氏一家。”典史分析道:“田宅地处偏远,家中有财又有女儿。内城之中,户户相邻,恐怕不敢行此事,但外城还有不少像田宅的情况。卑职认为,一并选几个心腹,上门旁敲侧击打听,筛选一番,也不为过。”
“如何筛选?”
“先选定几户,就派捕快带着几人的画像前往,只说是官府通缉,如果真被骗,立刻就能认出贼人。”
知县点头许可:“只选几个信得过的,嘴严的,还有,如果确认了,即刻带人来县衙,不要耽误。否则必出大事。”
典史领下安排,即刻着手办事。
雁声送走了枫,才想起来借书的事。然而天色已晚,不便再前往。手头上又没有新的书,无聊得很,便想到典史处,借两本也是个办法。
雁声在典史书架上选来选去,选中一本诗书读起来。
“大人,紫气会是什么呢?”雁声在典史的书架上选了一本诗集,大致翻看时,又想起来那首怪诗,于是合上书问道。
“紫气?你在诗里看到的?”典史问着,他也在读书,没有抬起头。
“前几日跟曲墨借的书,里面就写了紫气,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拿来我看看。”
雁声将自己誊抄的诗递给典史。
“紫气?或许没什么所指,某种熏香或者花草之类的吧。你不必较真,写诗的人未必写的都是实实在在看到的东西,就像大诗人李白,虚写夸张的诗句随处可见,也不见得真有此物。”
“好吧。”雁声继续翻开诗书,在典史身旁读起来:“诗歌遣词造句,非要用几句短短的话表达情感,为了对仗、韵律煞费苦心。可依我看,可写进书里的诗歌,看来看去,再怎么换面子,里子也一样,不是花前月下,就是做不了官,再者做了官仕途不顺,还有就是仕途顺了,又想念起家乡了。也有写苍生之苦,农夫挨饿的,就是这样的人,也没见得真做了什么实际的事!”
“你才读几本书,就总结点评上了。还是多涉猎经历,再口出狂言,如何?”典史慈爱地笑笑。
雁声挠挠头,“那大人就再多多借几本书,我抓紧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