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山下的场景已经足够心凉。没想到这四顾门的状况比山下还要凄惨数倍。刚将元梦放下,嘈杂的呼嚎声便传入耳中,李相夷闻声快步走近,却在大门处停住了脚步,竟再挪不动半步。放眼望去,四顾门中遍地都是伤员,轻伤重伤殒命者尽皆有之。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兄弟们,如今就没有身上不带伤的,各个神情恹恹、痛苦悲伤。“你怎么不进去啊?”元梦走到他身边,往里面望了一眼。唔确实是有点惨哈。但是,这会儿不正好缺了他这个门主主持大局嘛。“进去啊,你这个做门主的,不进去主持大局还愣着干嘛呢。”李相夷悲痛万分,沉默着没说话,脚步也未曾挪动半分。看着兄弟们的惨状,他哪里还有脸进去。此时,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头头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哭丧着脸,在那里说风凉话:“四顾门成了这副模样,还能有什么成就。”“不如各奔前程吧。”李相夷眼眸明灭不定,暗自垂眸难过。两男一女急匆匆跑出来,气恼道。“门主生死未明,你们想要分家吗?”那两人面上不忿:“我问你,如今四顾门死伤大半,因为谁?”“对呀,如果不是门主争强好胜、一意孤行,我们又怎么会中了金鸳盟的奸计、怎么会损失这么多的弟兄。”李相夷扶在门框的手渐渐收紧,目光颇有些不敢相信,十分受伤。那个胖子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哎哎哎,当初我说要给二门主报仇的时候,你们可是有一个算一个,一起齐声高喊的,怎么这会儿全都怪在门主身上啦!”“就是~”元梦不知从哪儿掏出把瓜子磕着,很是为其不平。“这么输不起,混什么江湖。天下乌鸦一般黑,大难临头各自飞。”“哎!李相夷。”元梦用手肘撞了撞他:“你这下属什么人啊,自己中了金鸳盟的计输了就算了,还把锅丢到你一个人头上。”“你一人独对金鸳盟,前无去路、后无援兵的。还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他们对你这么无情,你这门主也太不会识人了。”“愚蠢中计就算了,没有担当推卸责任,我看啊~你趁早把他逐出四顾门。”李相夷却低着头自责起来:“他说的没错,是我”“啪嗒”一下,一巴掌扇他脑袋上,那是丁点没留情。李相夷悲伤上头的脑子都被扇得嗡嗡的,他捂着脑袋,一下都忘了要说什么。“是你什么是你,你是有错,难道他们就没有吗?别的不说,山下那堆破事儿是不是他们干的?”“打架就打架,难道不能找个空旷的地方一决高下吗?非要去闹市打。”“这江湖上,哪个不是提着脑袋出来混的,从第一天踏入江湖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死伤那是在所难免的。”“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混什么江湖,趁早回家种地好了。”元梦不内耗,也看不惯别人在这里内耗。看着精明,怎么一副傻样。元梦一脸嫌弃,还好没和他成了,不然都容易影响下一代智商。她看李相夷一脸傻愣愣的样子,皱着眉头又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少在这里给自己戴帽子了,他们就是看你生死不明才敢在背后嚼你舌根,把罪名都推到你身上的,你要是认下,就中了他们的计了。”“依我看,你中那么要命的毒,还陷入那般险境,说不得就是有内奸故意搞你呢。你这样跳进他们的陷阱里,岂不是更遂了他们的意?”“还是天下第一呢,长点脑子吧你!”“把内奸揪出来,肃清门风,然后该赔赔、该补补。”“做点你该做的,少在这里自怨自艾,像个怨妇一样。”元梦一顿乱喷,李相夷彻底悲伤难过不下去了,他想说些什么,可里面的表演又开始了。一个捂着眼睛的大汉走出来,扛着大刀厉声怒喝。“谁敢踏出这个门儿,我就杀了谁!!”元梦点点头:“这种人就很好嘛,看着就忠心。”正此时,一个人模狗样的紫衣男子跑出来劝架。“大家别吵了。”“四顾门今日局面,虽是李相夷自负之举造成,但他定不愿看到你们在此相争。”“如今相夷已去,四顾门损失惨重,若终因意见不合分崩离析,倒不如今日,就将四顾门散了,大家各自安去。”“吼!!吼吼吼!!”元梦指着那人手指点个不停。她睁大了眼看着李相夷:“这个人,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刚才另外那个人还说门主生死不明,他出来就说门主已经去了。”“你想想,他怎么就这么笃定你已经死了?说不得陷害你的事就有他一份。”“还有还有,他虽然说着劝架的话,但里里外外全是贬低你的意思,又坐定了你负全责的罪名,又说你死了,又要解散四顾门毁你根基。”“抓起来,一定要抓起来好好审问。”“你们四顾门损失这么惨重,说不得内奸不止是出卖了你,还出卖了你们整个四顾门呢,你可得好好查查。”还没来得及悲伤的李相夷听了她这番话,立马清醒过来。对啊,肖紫矜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已经死了呢?他可是四顾门左护法,白江鹑、纪汉佛甚至刘如京都在为自己说话,他却跑出来给自己盖棺定罪,扬言要解散四顾门?他目光冷冽望向肖紫矜,却在看到他身后出现的身影时愣住。那个身着白衣的姑娘含着泪走出来,颇有些不可置信:“你要解散四顾门?”肖紫矜声音顿时软了下来,道:“你不是也不:()莲花楼之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