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连忙抬起头,一脸正经地望向李胤,以前这招对父亲和哥哥,百试百灵,怎么到李胤这里,竟然真的让她跪。她身子跪得笔直,委屈得眼泪巴巴直掉。
“沈小姐哭什么,照你这样说,你应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难不成是在骗本王?”
沈玥幽怨得看着李胤,默不作声,狠狠地抓住裙角,咬住嘴唇。
“你应该知道欺骗本王什么罪吧?”沈玥眼泪噗嗤噗嗤往下掉落,很快又消失在草丛中。
“跪不足时辰不要起来。”李胤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沈玥再起来的时候,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没站起来就摔了下去,然后就昏倒不醒了。大夫来看,没什么大事,就是伤心惊厥,吃了不少苦头,腿由于长时间保持跪姿,循环不好,修养两天就好了。不过她整条腿上斑斑点点全是蚊虫的叮咬,就怕感染疟疾。
沈复和沈黎大惊,沈母也试探性地看向沈清。沈清轻轻对母亲摇头,表示不知。沈复本不想发怒,但看着女儿这揪心的模样,就十分心疼,不由来地对沈清喊到:“沈清,你和姐姐一同上学堂,你姐姐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沈清深感无奈:“我散了学早就走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休要狡辩,是不是你害得玥儿成这个样子?”沈黎愤怒地瞪着沈清,感觉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你说话可真是好笑,我让沈玥跪,沈玥会跪下吗?她会听我的吗?要我说,她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陷害我害差不多吧。”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沈清的脸上,白皙的面庞瞬间肿了起来,绯红一片。沈黎打得手都麻木了。
“黎儿,你干什么?老爷,你也不管管吗?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要杀死清儿吗?”沈母立刻冲到沈清的身前,心疼地仔细查看伤势。“老爷,你今天要给个说法。”沈母寸步不让。
结果沈复只是冷哼一声,默许了沈黎的做法。沈清连哭都哭不出来,从小到大,她太习惯了。本来前世,父兄战死,她想放过他们,但是这次,沈清眼神渐渐变冷,捏紧了拳头,仇视地盯着他俩。
沈复看到沈清这样仇恨地看着他,心理有点迟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但是他很快就被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愤怒所取代。
“你这样瞪着为父干什么?忤逆不孝的东西。”说着便趁手抄起手边的花瓶砸向了沈清。
“啪”的一声,花瓶碎地。沈清手已经腾在空中准备反击,但是沈母伸手拦截,将花瓶打碎在地。
“沈复,这么多年,我为沈家兢兢业业,尽心服侍你和你一双儿女。连当初怀上的一个男胎,你怕影响黎儿袭爵,就让我打掉,我都没有说什么,如今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骂清儿,你我之间的情谊,便如同这花瓶一般。”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没有人知道沈母居然受过这样的苦,沈复是臊得面红耳赤:“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干嘛,快点回你的房间去。”
沈母仰着脸,抹干了眼泪,语气拒绝地对沈复说:“今日起,我就带着清儿搬出去,我不再是沈夫人,我是曲宁!”
说完,沈母便拉着沈清走出了屋子。当她俩回到屋前的时候,赵湘正好来找他们,赵湘看到沈清肿着半边脸,姨母眼角挂泪,着实吃了一惊。她小心翼翼地问:“姨母,清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母看到赵湘来得正是时候:“湘儿,我和清儿要搬回曲家在京城的宅院住了。你这次来,你父亲交代的任务我也知道,沈家也不会为难你,你可以接着留在这儿。”
“姨母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和清儿都不在这里,湘儿留在这里作甚,我要和你们一起出去,就是茅草屋也和你们在一起。而且湘儿会做饭,可以照顾姨母。”赵湘握住沈母的手,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决心。
沈母团团抱住沈清和赵湘,把她们都拉进怀里。他们各自收拾着东西,赵湘临时来做客,所带物件不多,沈清也不想拿沈家的东西,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把压在箱子里那宝贝玉簪盒子藏在层层衣物中,生怕搬家的时候给撞坏。沈母走得匆匆,只拿了几样贵重的嫁妆,便带着他们离去了。
“母亲,你真的想好要离开沈家了吗?”沈清一时间不知道母亲是怎样的心境,她一直深爱着父亲,可也被她伤得最深。
“放心吧清儿,母亲没事。”一路无言,往前走着。
他们很快来到了曲家大宅,门口常年没有人迹,已经有些荒芜,牌匾上面写着烫金的“曲宅”。
只听车马“嘶——”的一声,沈清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