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未免也太无情了,我刚帮你留住名声,你就叫个病人下床,再说我腿疾,不便动弹。”
沈清心里暗暗骂他,刚刚抱自己上床的时候动作灵巧得很,到下床了,就开始叫自己是病人。要不是麻了,自己非把他踹下去不可。虽然这一世,沈清就是为了抱得美男归,可……可……这进展也太迅速了,自己这一世,乃至上一世,从未和男子有过这么近的距离,仍是完璧,自己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许之念。她待会一定要背对着他,不能看他的脸,一定不能对视上。
可是许之念身上淡淡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这大红的被子,狭窄的空间,如此近的距离,实在让自己很难不产生联想,羞耻感占据了沈清的脑袋。
许之念其实也忍得很辛苦,沈清离他这么近,他贪恋这刻时光,但理智总是不断敲打着他,让他也不敢移动分毫,只能在言语上打趣着故作镇定。其实他多想翻身,紧紧地贴近沈清,把鼻翼抵在她的唇间,感受她的呼吸。可……可他不确定她是否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实在不敢因为一时冲动,毁掉这份美好。
半晌,沈清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直觉,她从被子里顶了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压根没敢直视许之念的眼睛,跳下床去,背对着许之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瞧你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这么快吗?”
“嗯?”
“我的意思是,外面的侍卫还没走完,沈小姐现在出去怕被抓个正着,不如晚些时候再混出去吧。”
“不……不必了。你好生休息吧,我先离去了。”然后沈清趁外面没人,一溜烟跑掉了。
许之念摩挲着床上还残余的香气与体温,侧身卧在了沈清刚刚躺过的地方,用力地嗅了嗅。
沈清回到家里,赶紧让春桃打点冷水来,在冷水里浸泡好一会儿,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春桃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沈清感觉被看穿了一样,脸上蹭得一下又热起来,赶快再用凉水冰一冰。折腾了一天也身心俱疲,沈清赶紧收拾了一下,上床躺着了,可满意里挥之不去都是许之念那笑……应该说是调笑!这一夜沈清的脸就是一会烧,一会降下来,很快又烧起来。春桃还以为沈清生病了,隔一会就要摸摸她的额头。
许母越想越不对,她仔细回忆猛然睁眼的一瞬间,那个少年……文静白皙,匀称的脸蛋,高挺的鼻梁甚是好看,许母心头甚至浮现出一个念头……她很焦虑,又快步走到许之念房门前,伸手准备敲门。但想了想又缩回了手,然后在房门前来回踱步,最终还是离去了。然后把阿吉找来。
阿吉不知道许母找他什么事,十分忐忑,心里设想了许多问题,但实在不知许母到底想知道什么。
“阿吉,你见过和公子交好的那个男子是吗?”
阿吉要是喝口水,都得当场喷出来,他觉得最近实在有点背,各位主子都问他一些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问题,就像是窥探主子隐私的那种愧疚感。
“见……大约是见过吧。”阿吉结巴地回答道。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怎么叫大约是见过。”
“夫人恕罪,阿吉只见过公子两次,一次是天黑,另一次在马上狂奔,担心公子的病情,压根没多想。”
“那……那个人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阿吉故意装作回忆的样子,一直手摸下巴,眼睛不停往斜上方瞟,“不记得了,实在记不得了,请夫人恕罪。”
“那你还记得什么?”
“奴才只记得那公子生的甚是好看。”
“他今儿好像来我们家了。”
阿吉震惊,今天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竟然是她!
“不……不会吧……”阿吉说话都结巴了,不知道这谎话日后该怎么圆。
“阿吉,你说那个公子现在会不会就在念儿的房间里?我不好进入,万一真在,伤了念儿的面子,你进去看看,回来和我回禀一声。”
阿吉又一次震惊,夫人居然都这样联想了……她日后要是知道沈清的身份,岂不是得从梦中笑醒。
“夫人您放心吧,少爷交往都很有分寸,绝不逾矩,有小的在旁边看着呢。”今日阿吉要是知道俩人已经合被而眠了,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
后来几日,许之念还卧床休养,沈清依旧百无聊赖地听课,时不时地把那日的回忆拿出来重温一下,无论什么时候回忆,都会一阵脸红。
就在这古井无波的日子里,沈家迎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