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可是官兵,职责使然,可千万别得罪了他啊。”罗易与朱愈对视,笑得不怀好意。
朱愈表示自己当然有分寸,“他家若是孩童进学、妻子生产、亲人患病、购房赁地、升官发财,一定叫他诸事顺意。”
“嗯,这样一身正气的官儿可少见,你若得闲,定要好好结交。”
“一切听小姐的。”朱愈谋划着,只要玩不死他,就往死里玩,不长眼的人在东海郡里可太少见了,遇到一个当然得多加珍惜。
在官驿,见韦祎带人上楼,殷濯只好跟着上了楼。
“不是说这里起火了?”韦祎一脚踹开云攸纾那一间的房门,扫视周遭,一切如常,哪里有刚刚着火的痕迹?
殷濯答:“昨夜听说了走水便让人赶来官驿,我去叫了小姐之后也赶来了此地,当时屋中便是这样,没有起火,也没有灭火的痕迹,于是我们没有再惊动他人。”
“难道迷药还能做出幻觉来?”韦祎自语道,蹲下来摸一摸地上,并无黑灰。
再抬头向上看,“屋顶。”
屋内的三人一同抬头,原来此屋中一切无恙,唯有客厅与内室的间隔处,屋顶的白墙上有火烧熏黑的一道痕迹。
韦祎把圆桌往这边扯一扯,站上去摸了一把屋顶熏黑的痕迹,“确是火烧熏的烟。”
从屋顶上转开眼睛的殷濯向旁边看看,后退一步,“唔!”
肖丰恶趣味地冲他瞪大了眼睛微笑点头。
“殷公子,这位是肖丰。肖丰,这位是殷公子,是罗小姐的管事。”韦祎介绍道。
“罗小姐是?”肖丰问。
“罗小姐是罗晏的堂妹。”韦祎想了想,却是很难让肖丰搞清楚突然冒出来的这一票人都是谁。
“好吧,殷公子你好。”肖丰“友好地”笑了笑。
“肖将军安好,在下殷濯。”殷濯亦微笑问候,又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
“按照周将军的说法,当时屋中起了很大的火,将里屋和客厅完全阻隔了起来。如果火势这么大,断不可能只有这一点痕迹。”殷濯回忆道,“我初看到这般景象,也怀疑是周将军出了幻觉。”
“殷公子,最近官驿可有什么异常?”
“小姐和我都来探望过数次,要说异常吗……”殷濯回忆道,“一切如常,除了这官驿的左邻十分挑剔,我们说话声稍稍大些,便砸墙、拍门,着实无礼。”
“是了,我记得刚到东海郡那日用早饭,他们砸了好几次墙。”
三人来到相邻的房间门前,抬手敲敲门,无人应答。
“驿丞,请问这天字三号房的客人是否离店了?”韦祎站在走廊上往楼下问。
不见有人回答。
于是肖丰走到楼下看了一眼,回答道“晕了。”
又吓晕一位,韦祎摇头,“店里的伙计呢?”
“刚才都跑了。”肖丰答。
“算了,你上来吧。”韦祎摇摇头。见门外没有上锁,推又推不开,抬腿一脚踹开。看着脾气好,现在也憋了一肚子火了。
“中奖了。”肖丰正走上楼来,恰巧看到天字三号房内的景象。
别说这屋内气味不好,卫生情况也实在太差。
官驿二楼的这一侧只有三间房,天字一号、二号、三号。于是一号房和三号房都靠三墙,比如这间三号房内正对大街的南向有窗,邻着侧巷的西墙上也有窗。
桌上是馊了的残羹剩饭,地上是果皮果壳、烧鸡烧鸭的骨头若干,干粮碎屑无数。用官驿里的备用被褥铺了好几个地铺。
踮着脚尖走进去,看到内室情况好上一些,床上被褥揉成一团,靠着墙面的横案被移到一边。墙面上靠着个足有两尺直径的铜喇叭,连着一只听筒。
就算从前没见过,也知道这是个偷听隔壁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