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牵连罗家,故意避开了罗氏名下的所有铺面,途径徽州都没有去罗氏大宅求助。
真是自讨苦吃。
不多时,一串马蹄声起,极目远眺过去,罗易带着十几名穿着劲装的家甲骑着马出现在了街角,打着火把,气势汹汹。与此同时,屋内传来咣啷咣啷的家具翻倒声,韦祎与罗晏对视一眼,罗晏留守窗口,韦祎预备踹开窗户跳进去救人。
行动前,韦祎拔出了一直藏在腰后的十三寸碧血短剑握在手中,上下扫一眼罗晏,见这厮竟然空着双手!顿时止住了动势对他瞪眼,罗晏送出一掌,将挂在窗框上的韦祎撞进了屋内。
“啊!什么人!”屋内传来一个少年惊慌失措的叫喊。
韦祎站住身子,定睛一看,屋内只有云攸纾一个人,没穿衣裳,头发湿漉漉的垂着滴水,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
地上则是翻倒的一只铜盆,盆架,满地是皂荚水,旁边放着一只大浴桶,里面盛着热水。看来这是要先用皂荚洗头发,再到浴桶里沐浴,铜盆翻倒,发出了声音。
韦祎立刻侧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将短剑插回剑鞘内。
“你……你竟然偷看我沐浴!”云攸纾怒气冲冲地指责。
韦祎觉得自己今天黑锅背得有点多,梁上君子、睡女子闺房,现在还多了一条偷看男子沐浴。
解释了一番,没什么用,能够作证的罗晏此时正躲在暗处看戏不现身呢。
“都怪你,吓得我把水盆都弄倒了,还不快帮我收拾?”云攸纾用浴巾尽可能的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难道不是我听到了你弄翻水盆,以为你有危险,才破窗而入的?韦祎看云攸纾只是不想自己收拾而已,可谁让他是皇子呢,就帮这个忙罢。
在韦祎捡水盆,拖地的时候,听到背后又有水声,回头看,原来是云攸纾踩着凳子跳进了大浴桶当中。“你不准看我,收拾好了你就走吧,明天再来找我。”
果然是个熊孩子,韦祎腹诽。
“好吧,您安心沐浴。”韦祎在云攸纾充满防备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浴桶旁。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云攸纾捂住了自己的上身。
韦祎友善地笑笑,搬走了进出浴桶用的脚凳,将脚凳放置在一丈远的门口,又把脚凳旁的木屐也拎走,放在远处。这木头浴桶到人胸口那么高,没脚凳,出浴桶就往下跳吧,摔不摔个屁股墩儿,全凭运气。
云攸纾赶忙伸着手臂扑腾,“你在做什么!快把脚凳拿回来!”
韦祎回过头来,扫一眼惊慌中站起来露出上半身的云攸纾。
少年人身量,肤白、单薄,“啧啧……”韦祎故意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来,云攸纾赶忙坐回浴桶中,将脖子以下全都沉进水里,怒视韦祎。
想逗一逗这位倒霉皇子呢,窗口响起轻轻的两声敲击。韦祎警觉,停下了动作,看向窗口,窗户被迅速推开,云攸纾正想叫喊,被韦祎捂住了嘴。
窜进来的人是罗晏,“灯!”他轻声道。
韦祎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一手仍捂着云攸纾的嘴巴,另一手翻出两枚铜钱,依次飞出,一枚射向外间圆桌上的灯,另一枚熄灭了卧室床头的灯,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呜呜呜呜!”云攸纾挣扎道。
“怕有敌人,我放开你,你别说话。”韦祎的束音成线技能派上了用场。
感受到云攸纾点头,韦祎放开他,在罗晏的招呼下,一同走到窗边,无声地拉开半扇窗,向外观望。
与罗易等人相对而站的是另一支队伍,与罗易不同,这群人似是官军,六人骑马,十二人是步卒,都穿着郡守府的衙役公服,打着火把,这是两个小队的数量。
“前方何人!入夜喧嚣,聚众纵马!”为首一个穿绿色官服的扬声喊话。
“回禀这位大人,我家私宅遭人闯入,因而与家人追击至此,无意搅扰街邻,望大人行个方便!”罗易高声回话。
“竟是个妇道人家,深夜聚众在外,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散去,莫要叫本官拘尔等回衙门问罪!”
罗易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即换上笑脸,独自驱马上前几步,与那官儿相对而立。
韦祎在楼上看得着急,“这!”
“没事,小易有分寸。”罗晏拉住他,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