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颂摸了摸木木的头,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来,木木,姐姐教你怎么用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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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完木木,柳颂踱步到厨房,往盘子里一看,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程彻将盘子里那个黢黑的煎蛋往身后藏了藏,无奈地笑:“这是意外,刚才听见你喊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过去,忘了锅里还煎着鸡蛋……”
见柳颂一脸“我懂,我就静静看着你狡辩”的表情,程彻耳尖一红,不服气道:“你别不信,待会就给你看看我的厨艺,保管你吃了这顿还想下顿!”
柳颂双手一摆作投降状:“行行行,那我就等着尝一尝程大厨的手艺了。”
片刻后,餐桌上。
程彻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端到了木木面前:“先喝碗红糖水暖暖肚子,待会哥哥再给你盛碗面吃。”
“好,谢谢程彻哥哥。”
柳颂往碗里一看,只见浓郁的红糖水里面还卧着两个被糖水染红的荷包蛋。
她嘴角微微上扬,厨艺暂且不论,这家伙还挺细心的。
程彻又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过来,其中一碗推到柳颂面前。
“家里没有别的菜了,限制了我的发挥。只能简单煮个面,来尝尝吧。”
雪白的面条浸润在金黄色的面汤里,碗中央卧着颗荷包蛋,鸡蛋边缘是卷曲的,泛着油润的金黄色,应该是先煎过再煮的。
“卖相不错呀。”
程彻下巴微微抬起:“那是当然。”
柳颂挑起一筷子面,还未入口便觉香气扑鼻,她尝了一口,眼眶渐渐湿润。
她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这几天颠沛流离,别说吃饭了,每天连睡觉都睡不足四个小时。那天她将绑架她的绑匪扔在河边后,抢过绑匪的车连开几十公里都不敢停下。因为怕车上有定位器,她开着车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把车开进了河里毁尸灭迹。她怕被帽子男那伙人发现,不敢坐车、不敢和人说话,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换了身装扮,蒙住头脸走了一天一夜才回到南城,这期间渴了就喝矿泉水,饿了就啃几块劣质的干巴面包裹腹。
现在突然吃到一顿热腾腾、香喷喷的家常菜,她终于绷不住了,内心的恐惧、委屈和不甘如今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程彻看着柳颂吃面,正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反馈,谁知这姑娘的眼泪突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有些手足无措,慌忙问道:“怎么了?就算不好吃也不至于难吃到哭了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柳颂的眼泪戛然而止,想伤心都伤心不起来了。
她抬起头,看见程彻和木木都担心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胡乱用手抹了把眼泪:“没有,很好吃。就是太辣了。”
程彻一顿,是吗?可是他没放辣椒啊……
程彻也不戳穿她,从第一次见到柳颂的时候,程彻就知道这姑娘有秘密。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秘密了?她不想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他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柳颂:“擦擦吧,哭得丑死了。”
柳颂接过纸巾,边擦边说:“你这人说话这么直,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程彻不屑道:“切~”
一旁的木木有些焦急地问道:“姐姐怎么了?”
程彻:“没事儿,姐姐就是觉得哥哥做饭太好吃了,给她香迷糊了,怕以后吃不到才哭的。”
木木放下心来:“那程彻哥哥以后要多做给姐姐吃,这样她就不会哭了。”
程彻用手指刮了刮木木的鼻子:“你个小鬼。快把红糖水喝完,哥哥也去给你盛一碗面。”
余光瞥向柳颂,只见她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无暇顾及这边。
柳颂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们俩说的话叽哩咕噜的,她也听不懂。她是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将碗里的面扫荡一空。一碗面下肚,空落落的胃里总算是有些熨贴。她意犹未尽,看见程彻起身,问道:“还有多的吗?”
程彻接过碗,笑道:“饿狼转世啊?锅里多得很,等着,我去给你盛。”
吃人嘴短,柳颂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是程大厨做饭太好吃了,怪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