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无事,像是肝气郁结之证,王爷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又似是没休息好吹了风。”说罢环视了一圈屋子,“奇怪,这屋子瞧着也不像能吹风的样子啊。”
一旁的忠武将军双臂交叠环着胸,“子雍白日里病重着,哪能吹到什么风呢?定时肝郁之证。”这倒是省了顾子雍再找些什么理由解释他白日里的奔波。
“孟太医就开些肝郁的药吧,这病来的突然,劳烦孟太医了。”任谁都瞧不出他面上的浅笑。
也不知道那姑娘在京城好是不好,想想她穿着丫鬟的衣服也是极好看的,好似是看到了他十三四岁时的模样,那个追在魏时礼身后一口一个“时礼哥哥”叫的亲切。
翌日,顾子雍因着生病理所应当的缺席了第二天的防疫,好在百姓大多已无大碍,今生这场疫病蔓延的并不如前世厉害。
五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返京,沿途百姓皆是夹道相送,镇北王的名声又响了一些,只是算不上什么好事。
乔晚得知疫病得治,顾子雍即将返京也是短暂的欢呼雀跃了一瞬,但也就一瞬间,恩人能活着她总是开心的,可惜平安归来的还有魏时礼。
前世魏时礼回来的时候,她还特地去了二皇子府,半真半假哭哭啼啼的偏就要他哄,临走时还扭捏的送上了她亲手绣的香囊,那是前世被阿兄关在屋子里的几天秀的。只是魏时礼一向装的很好,若不是前世的经历,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好郎君,那时全府上下,也就只有阿兄瞧不上她的婚事,只是皇上钦定的,谁都说不了一句不是,就连阿兄也就隐晦的和她提过几次不必自折身价。
如今想来,阿兄自然一早就看出了魏时礼的为人,只是她不得不嫁给魏时礼,也偏巧,她前世非魏时礼不嫁,任谁说的话都听不得一句。
“清和,他们是不是就要回来了。”镇北王,二皇子要返京的消息一早就传进了京城,这两位正是全京城世家小姐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都是一众的模样出众,镇北王的话题还要多一些,毕竟二皇子早早就定下了与乔晚的婚约。
“可不是,小姐可要去瞧瞧,茶馆的包间现下也是好定的。”清和一早就是到小姐是要凑这个热闹的,从前定是为了二皇子殿下,如今定然不是为了二皇子,若是从前,必是不会如此忸怩等着清和张嘴,她早就自己飞出去了。
乔晚似是还有些犹豫,面上还带着些沉思,而后慢悠悠的应了声嗯,“那就去瞧瞧看看吧,索性待在府里无聊。”面上端着的毫不在乎,好在清和是了解自家小姐的。
茶馆也是热闹非凡,小姐们白日都没什么事,无非做些女红,到处吃酒喝茶,京城里少有的热闹事必然是少不了这群世家小姐,乔晚前脚才进了茶馆,就看见了何相伊等一干贵女,隔着一楼的一众散客,尖锐的笑声就闯进了耳朵里。
何相伊摇着苏绣的蒲扇,边上还绣着一圈大小均匀的珍珠,“我道是谁来了,原是我们的二皇子妃出门来了。”一如她以往的言语尖酸刻薄。
乔晚对魏时礼感情满京城谁没听过几句流言蜚语,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天天追在男子身后,哪怕是有婚约在身。
人人都羡慕她能为二皇子妃,但也正因为她是未来二皇子妃,人都是自私的,没人期待你过的比她好。
乔晚瞧着她那一副桀骜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现在不在何府,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何况这人还偏偏提起了那令人烦心的魏时礼,装作没看见她,带着清和就要上楼。
可偏偏何相伊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就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伸着染着鲜红的蔻丹的就伸向了乔晚。
“乔晚,我和你说话呢!”刺耳的吼叫声闯进了乔晚的耳朵,那只罪魁祸首的手更是拽着她的领口都歪斜了几分,衣角绣着的牡丹因撕扯都变了形。
清和惊呼一声护到了乔晚面前,乔晚横着手就招呼到了何相伊的面上,清脆的拍打声顺着何相伊的脸就传播开来。
何相伊尖叫一声撒开了拽着乔晚的手,捂着脸就叫了起来:“乔晚,你敢打我,你凭什么!”身边的一众小姐妹也是呆在了原地,都是官家小姐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略有几个反应过来的都齐齐地围了上去,不知带着几分真情假意的关怀。
那边乔晚全然不顾她在耳边的嘶吼,面色如常,除了歪掉的衣领,似是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自顾自的吩咐清和整理衣服。
门口夹道的百姓完全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欢呼声逐渐盖过了何相伊的嘶吼。
魏时礼与顾子雍等人骑马刚好在此处路过,魏时礼一骑雪白中带着一点黑色鬃毛的宝马打头,转头间就瞧见了茶馆门口的一群年轻女子们,人群喧嚣,只剩乔晚低着头整理衣领,胸前硕大的牡丹绣样娇艳艳丽,一如那衣服的主人。
低着的头露出的脖颈白皙且纤细,仿佛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低垂着几缕碎发在颊侧,影影绰绰的挡住了少女的侧脸,只是高挺的鼻梁插出发丝,迎着光的皮肤都泛着盈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