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人迟疑着,并没思虑这个。
“去找边上洒扫的婆子去问问清楚,告诉婆子,这般说。。。。。。”常安凑近那人的耳旁,一字一句的教着。
云芙阁房中,常苒刚换了衣裳准备睡下,常安便带着人到了云芙阁院口。通报一声便朝西边房间而去,看到房门并未关上,便站在门口侧边,侧过身子面朝正房位置说:“小姐,宫里传了旨意,召常府小姐进宫。”
常苒的手,一把抓住了那方才换新的粉色帷帐。化作一团抓在手中,甚至系在木架子上的结都扯松了,可见常苒那一下所用的力道不轻。“请大人们稍后,我换了衣裳便走。”随后看向芷兰再看门口。
芷兰并未会意,也朝着房门方向看了看。
“芷兰,关上房门。”常苒说。
“哦。是。”芷兰疾步去关上房门,甚至插上门栓。
常苒手刚放在襟口,听到插上门栓的声音也不禁回头瞧了瞧,扯动嘴角却没说话。
门外的常安便退的更远了两步。
此空档间,常苒已自行换好衣裳。水粉色一身冬裙,精美的花纹和纹饰,具体什么针法也不识得,自来在针法上便不曾用心。只随手拿起挂在床边的一套新衣换上。
其后走到那妆台边,却是看到了那黛砚又放在了这妆台之上。正在发愣。便看那黛砚边上的黛杵。略一思索,这是画眉用的,并不为着写字。因边境,娘都是用烧焦的柳树枝画眉,开始便没想到这一层。很少画眉,不知轻重,画的很深,只得擦了再画。可仍是很深。手中巾帕再擦。芷兰瞧见接过,替常苒上妆。又拆了常苒发髻,重又束起,用手指缠绕发丝动作极快,竟给常苒梳了一个同芷兰差不多的发髻。额头往上的发丝分至两侧统统挽于头上,双扎发髻,发带束起。却都垂下来一些,微微低首却还有些遮挡。常苒心下稍有些不喜,但想起之前常若仿佛也同这个类似。大抵这般才对。
拿起木头簪子,用手摸了摸那木头前段,沿着那麻花状的前段纹路,摩挲了两下。穿过两端的发髻,隐在发髻中。此番模样,自己尚且看不大出来自己的模样,想是旁人瞧着一时之间也瞧不出来。
站起身来,转过身子。芷兰前去打开房门。常苒路过圆桌,饮了一杯冰凉茶水,才提起裙摆,迈出了房门。
常安亲引路,芷兰在后随。
常安道:“宫人是宫中紫璇宫侍奉南阳长公主的。此次进宫,想多半是去面见南阳长公主。四小姐一直同秦姨娘在水仙阁居住,不大出得门去。府中诸事尚不大知,只怕礼数方面也不得益。您此次进宫,是否还带四小姐同往?”常苒还在迟疑,常安又道:“四小姐昨日染了风寒。进宫怕是过了病气,小姐不如独往。。。。。。老奴备好车,待事定,明日便启程,回往平川的好。”
“好。”常苒的心,沉到了底。。。。。。前院嬷嬷一身灰色衣衫,却是其上花纹繁复,织锦的段子便不像是需要劳作的样子。常苒朝着那嬷嬷便行了个礼。
嬷嬷急忙后退半步,还了个礼,问道:“可是常府苒小姐?”
“民女正是。”
“哎呦我的老天,小姐你也,太消瘦了些。果真天可怜见的。”嬷嬷叹息过后,迈出殿门,走到轿旁,掀开轿帘。“您坐,咱们得紧着脚步了,宫里贵人还等着呢。”
常苒方才便看到了此轿在前院停驻,土黄色的顶上,黄色圆形顶端,并非轿子全体都是绸缎。才坐定,嬷嬷又道:“还走西侧西华门进宫。离着常府最近。”
四个轿夫并抬起轿子。
芷兰方要跟在轿子后,却被常安悄悄一碰。芷兰回头朝着常安快速的点了几下头。
常府正门大开,轿子平稳抬出。秦燕怡才拉着强压病态的常若方赶到前院,却被常府中下人挡了下来。只道四小姐风寒之症要好好将养。
常若呼出口气,打算回屋歇息。不仅紧张一扫而空,反而一脸高兴。
回水仙阁路上,秦燕怡悄声说:“傻丫头,你知不知宫中富贵为何物?同样出身,他娘进宫一遭出来便能为正。我只能为侧。”
常若抬眸看了看秦燕怡,低下了头什么都未说。
进宫门时,只听嬷嬷说:“长公主命,未出阁的姑娘,不便下轿查问。”
轿子并未落,直朝内里。待停落,轿帘被掀开,常苒瞧见一四方小院。虽是简朴院落却是顶上也着红色砖瓦。
“奴婢去复命,姑娘您便同钱婆子学学规矩。一会面见,可是不容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