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
没过多久凌悦就被紧急召回宫里。
去往长公主寝殿的路上,凌悦一直在思考,阵亡这个词可能就是说得好听,按照正常速度凌复应该还没到战场,难不成是在境内被刺杀了不成?
她手头的情报不够,还是先见了长公主再说。
等凌悦赶到的时候,长公主正和青鸟聊些什么,青鸟也不像平常那般嬉皮笑脸的,反而是满脸严肃。
压抑的气氛让人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凌悦站在门口唤了一声:“长公主。”
陆姀抬头,“进来吧,随意。”
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凌悦也不拘谨,坐下后她便直奔主题:“我父亲的死究竟是为何?”
前世凌复是在后面的战争里失去生命,这场大战他该是大捷才对。
青鸟叹息一声:“行军未至,凌将军就被人投毒暗害,暂时没能找到凶手,但能肯定的是凶手是自己人。”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凌悦的表情,见对方脸上毫无悲伤,那句节哀顺变也就咽了回去。
这样解释凌悦明白那报信之人会说成阵亡了,敌人的面还没见到,自家却先内部暗害了起来,说出来简直让人笑话。
凌悦并不在意凌复的生死,她只担心军心以及凌雅能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如今北征的将军突然暴毙,定得重新选一个,也不知长公主会选谁?
抬眸看长公主,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她愣了一下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恐惧低下头,她询问道:“北征的将军,殿下可有人选?”
陆姀看上去比刚才要轻松很多,“我已有了人选,不过你父亲阵亡,按道理本是要服丧的,可南部那边也拖不得,原来的计划不能推迟。”
这点事对凌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点头道:“国事大于家事。”
陆姀笑笑,想起也过了半天时间,不由问:“你东西收拾得如何?”
“收拾完了。”
陆姀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但是收拾得快也好,这样的话就还有一天时间。
陆姀低头想了想,凌家嫡系子嗣不多,凌复这一代只有他是嫡系,凌氏其余旁枝都不在蓉城,如今的正统嫡系是凌雅,但她身体孱弱,若是其余凌家人心术不正,那估计又是一番乱象。
不知凌悦有无意愿,若她愿意的话陆姀也能帮一把。
又将其余要事商量完全,凌悦终于能从宫里出去,等她回到家时,将军府上已是挂满了白灯笼,那些忙活的丫头小厮们见凌悦回来,个个都比往常恭敬。
凌悦倒是有些烦,她要一遍一遍回应,不如平常这些人都不理她,她还乐个清净。
在一片披麻戴孝的人中,凌悦一身红显得格外突兀,她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
找到凌雅时对方的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哭过没多久,她并未苛责凌悦的冷漠,只是在凌悦坐下时不断念叨:“妹妹,我只有你了。”
凌悦于心不忍,“姐姐身子不好,不可过度悲戚。”
凌雅擦擦泪水,苍白的脸挤出一个易碎的笑,像一尊易碎的白瓷像。
往后的日子凌悦不在,她还真有些担心,担心凌雅一个人对付不了外面的风雨,前世她从那群族人手里抢权时也是十分艰难的,要不是战功傍身还不一定能抢过。
想着想着凌悦就有些心疼了,她想了很久,人不可能瞬间就成长,还是得替凌雅谋划才是。
她陪着凌雅聊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她吩咐丫鬟将人带到床上睡下才踏着月光离去。
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感觉到屋内有人,停下想要推门的手,凌悦来到窗边轻轻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看发现是熟人,而熟人也发现了她笑着看了过来。
不一会儿门从里边打开,长公主站在门口笑着说:“要进来坐坐吗?”
这反客为主的操作将凌悦都给整不会了,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房门口挂上了白灯笼,再配上凄冷的月光,长公主一身站在这里还颇有些女鬼的感觉。
凌悦没动,十分冷静地问:“长公主何事?”
见凌悦如此客套,陆姀觉得有些无趣,她坐回方才的位置又朝着凌悦招手。
凌悦听话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有不解:“长公主有事传唤我便是,何苦亲临。”
这让人发现了可不得传成什么模样,虽然她们两个人本来也不清不楚的。
陆姀随意一笑,“你不觉得这样十分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