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戚恪选择把“乔凛虚”这个身份还给她,也仅仅只还了个身份给她。
“你在哪儿看见的嘘嘘?”戚恪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开口问道。
公冶蔚听见问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问她,不过这周围也没别人了,于是她诧异地看向戚恪,嘴上还是如实应道:“在安海路那边。不知道她去那儿干什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戚恪闻言低垂下了眼眸。她知道安海路在哪儿,喻国宏一家就住在安海路。
幼崽在外面受了伤会本能地返回到自己的家里,乔凛虚当时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最希望的自然是来自家人的安慰。
戚恪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到了楼梯间去,拨通了高助理的电话-
一小时后,和叶苒聊了个畅快的乔凛虚神色轻松地走出了会谈室的大门,门一推开,她看见的不是之前陪她一起来的公冶蔚,而是一脸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的王秀珠。
“秀珠阿姨?”乔凛虚诧异出声。
王秀珠闻言火速回过头看向她,然后快步走到人身前,一脸担忧地握住了乔凛虚的肩膀,将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嘉玉,你哪儿不舒服吗?怎么到诊所来了?如果不是易老板给我打电话说好像看见你进诊所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在看见王秀珠的那一刻,乔凛虚那颗漂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所以很快便把公冶蔚抛到了脑后,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先把担心过头的王秀珠安抚住,然后再说其他的。
“秀珠阿姨,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乔凛虚挽住王秀珠的手臂,缓缓带着人往楼下走去,只是在离开之前扭头看了看站在她们身后的叶苒,算是告别。
叶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冲她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叶苒这才进会谈室拿出乔凛虚的诊断书,转头进了会谈室旁边的房间。
一开门,戚恪和公冶蔚都在里面安静地坐着,她们知道叶苒一定会来。
戚恪在看见叶苒的一瞬间,心便被挂到了嗓子眼,原本放松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公冶蔚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姐,小乔姐的情况怎么样?”
叶苒没说话,进了房间后随手关上门,然后才走到了沙发旁一屁股坐下,然后随口说道:“很好。”
“什么?”公冶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戚恪却顿时止住了呼吸,生怕这一切只是自己虚妄的幻想,因一口气就被吹散。
“我说,她的情况很好。”叶苒说着,将自己的诊断结果放到了面前的矮桌上。
戚恪的速度快公冶蔚一步,先她一步将诊断报告抢到了手里,然后便快速地翻阅起来,越看她越忍不住激动,脸颊上甚至还泛起了些红晕。
诊断报告上的每一项检查项目都是优,就后面有个别的是良,比起之前几乎满篇飘红的结果,现在的情况已经算得上是奇迹。
“这……这是真的吗?”戚恪的声音轻得像河面上的浮萍,找不到根系地漂浮在空中,她只怕这是一场虚妄的幻想。
“真的,小乔的情况比我预料当中还要好,抑郁减轻了非常多,癔症几乎也没有再犯,只要后续不再出现什么差错,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戚恪听着叶苒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得同时也渐渐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焦虑。她越来越害怕嘘嘘恢复记忆了。
而和戚恪一样焦虑的还有听完了乔凛虚身份的王秀珠。
乔凛虚将自己的原本的身份和有关自己父母的信息都一一告诉了王秀珠,王秀珠的反应很让乔凛虚感到诧异,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开心,而是双目充满了担忧地看t向了乔凛虚。
王秀珠和喻国宏当初在捡到乔凛虚的时候就猜测过这孩子跳海的原因,这会儿再听见她说她父母双亡直系亲属一个都没有的事,她心里便更加地肯定乔凛虚一定是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没法排解所以当初才会选择跳海。
于是王秀珠便很担心乔凛虚现在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会恢复记忆,或者没有恢复记忆,只是想起那件让她跳海的事。
这不是王秀珠愿意看见的,所以她一把抓住了乔凛虚的双手,眼眶红红的,泪水越聚越多,“嘉玉,不,小乔,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还有没有家人,我和你喻叔都永远把你当我们的亲生女儿来对待,这是阿姨当初把你领回家的时候就在心里做好的决定。”
“我和你喻叔在打捞到你的时候就想过,你会出现在那里,除了主动跳海没有其他的可能,我们就猜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心里过不去的坎才会选择轻生,所以我们当时不敢说,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开朗健谈,每天都充满了活力,找不找回记忆已经对你没有多大的影响,只要你愿意,不管是失忆还是没有失忆,家里都永远有你的位置,你永远是阿姨的女儿。”王秀珠不怕将自己和丈夫当初的猜想全盘托出,就如她所说,这会儿的嘉玉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医院醒来时候的嘉玉了。
王秀珠说这些并不是想煽情还是怎么样,只是她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也是为了给乔凛虚一个避风港。导致她跳海的事绝对不是件小事,所以一旦乔凛虚想起来,那说不定就会给乔凛虚一个难以想象的打击。
曾经无父无母的乔凛虚迈步过去这个坎,那这次王秀珠就要来做她的后盾,做那个能让乔凛虚迈过去这个坎儿的凳子。
起来静静地听着,父母双亡对她的打击也逐渐减淡,王秀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流向乔凛虚心里的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是父母双亡了,但她却没有缺失掉这部分的爱,她比任何人都要富有。
“谢谢你,秀珠阿姨。”-
戚恪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了雷老师家的小洋楼,只是这次她没有在院子里看见晒着太阳看书的雷老师。
不过在她走到自家院子里时,新招的那位保姆阿姨便站在了门口迎接她,她记得对方好像姓严。
严阿姨见她进了院子连忙迎上前来,说道:“小姐,隔壁的雷老师在客厅等您。”
戚恪一愣,问:“她有说来找我干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