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摇头。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萧长兴他的身世,替他选了几个人,出了几条计策。
他游离在外,却又举足轻重。
崇宁帝张唇,“他给朕下的毒,是你换的?”
他的的确确喝下了那杯毒茶,可吐了几口淤血后,胸腔内那股隐痛却散了。
念慈沉默。
崇宁帝也不由缄默。
萧婧华忍着这股令人心惊的寂静,小心翼翼开口,“皇伯父,昀哥哥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他这次吧,他不会再犯了。”
萧长瑾叩首恳求,“还请父皇,饶昀哥一命。”
“皇伯父。”
萧婧华又忍不住掉泪,“他现在和以前生得一点也不一样,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您让他去挖矿,修堰,做什么都成,只求您,只求您……”
她抽噎着说:“给他一条活路。”
恭亲王忍不住道:“皇兄,长昀这孩子……终究是……”
终究是端王兄仅存的血脉。
崇宁帝心头一颤,缓缓闭眼。
“囚禁承运寺,为无辜惨死的宫人百姓诵经超度。”
“……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
晴了多日的天终于落了雨,雨水从云层降落,洗刷掉所有血气罪恶。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店铺重新开张,掌柜的脸上挂着笑,大声吆喝着,哪怕是雨天,依然无法掩盖他的好心情。
一辆华贵马车从城外驶来,两侧侍卫开道,行人纷纷避让。
萧长瑾敲开车窗,对里边的少女道:“孤送你回府。”
“不用了。”
萧婧华摇头,“太子哥哥先回宫吧,我还有事。”
萧长瑾挑眉,“行,那孤走了。”
“好。”
萧婧华挥手与他告别。
目送萧长瑾离开,她望着朦胧雨幕,忽然起了兴,“给我拿把伞,我下去走走。”
箬兰重伤未愈,随云慕筱回京后仍在休养,箬竹忙着书院事宜,如今跟在她身边的是夏菱。
她有些不放心,“郡主一个人?”
“都已经过去了,还怕什么?”
夏菱只好给她拿了伞。
萧婧华撑开伞下了马车。
予安正要跟上,她忙制止,“不用,我单独走走。”
觅真受了伤,今日只有予安一人跟随。
她犹疑片刻,终是点了头。
细雨蒙蒙,雨水从树叶上滚落,没入土壤间。雨中飞鸟穿梭,不见身影,唯留清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