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筷子酿豆腐,突然听见箬兰质问出声,“陆大人怎么对妇人生产之事这般熟络。”
动作一顿,抬眼看去,就见箬兰一双眼睛瞪着陆埕,满脸怀疑。
她早就有这个疑问了,陆埕身为男子,又未娶妻,怎的对妇人生产一事如此熟悉,不慌不忙不说,甚至反过来指点她们家郡主。
实在是可疑。
想到某个可能,箬兰咬牙切齿,眼睛几乎要喷火。
就算郡主对他不假辞色,他也不能做对不起郡主的事!
陆埕放下木筷,平声道:“宁城水患,有位临近生产的妇人被救起时动了胎气,我当时在,搭了把手。”
“就这样?”
陆埕点头,“就这样。”
“哦。”箬兰呐呐应声。
萧婧华默默将视线移向她。
箬兰心虚避开。
箬竹好笑看她一眼,问道:“宁城水患,陆大人还要帮忙接生吗?”
“何止是接生啊。大人做的多的去了。”孟年从碗里抬起脸,感慨道:“大雨天的冒着被洪水冲走的危险救人不说,还得为他们安排住处,承受指责埋怨,那时候大人熬了好几日没休息,没日没夜地救人,修建工事,还得安排义诊,预防瘟疫。”
“有个孩子发了热,当时都说是染了疫,救不活了,他的父母都死在水患中,孤身一个,也没个亲人,还是大人力排众议将他救下。”
箬兰自幼生活在王府,虽是家奴,但并未吃过苦,一脸不忍道:“后来呢?”
“只能送养,还能如何?”孟年耸了耸肩。
“真可怜。”
“他起码还见过亲生父母,我一出生就父母双亡,比他可怜多了,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孟年问道。
箬兰瞪他,“你可怜个鬼!”
“嘿,你这话说的。”孟年不服,又和箬兰吵了起来。
听着吵嚷声,萧婧华转眸。
天色渐暗,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眉骨优越,清隽无双。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将菜汤推到萧婧华面前,“这汤鲜,你尝尝。”
萧婧华垂眸,小口吃下酿豆腐。
直到席散,她都没动那碗汤。
天彻底黑了。萧婧华跪坐在席上,手里捧着一本经书。
往日一看就困,今日却越读越精神。
绝望叹气,箬竹推门而入。
端着安神汤走到萧婧华面前,她道:“郡主喝完安神汤再睡吧。”
萧婧华深吸口气,勉强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箬竹收了碗,浅浅笑了声,“陆大人心细,特地让小师傅熬的安神汤,也不知和府里的味道是否一致。”
萧婧华蓦地抬头,看了她半晌,“箬竹,你被陆埕收买了?”
箬竹惊讶,“郡主怎会这样想?”
她笑道:“奴婢只是觉得,陆大人此举颇和我心意罢了。”
“他不做,奴婢也要做的,既然是为了郡主好,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那下次不管是谁做的,你都不准提他的名字。”
箬竹从善如流,“好。”
萧婧华惊讶地瞪圆了眼。
箬竹失笑,“奴婢的主子始终是郡主,郡主既不喜,那箬竹往后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