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年同情地瞥他一眼,斟酌着问:“回吗?”
陆埕倏地闭眼。
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之中,却有一只手,修长结实,宽厚有力,牢牢箍住少女柔软腰身。
他睁眼,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十指修长,指上有茧,骨节分明,因常年待在书房显得格外白,漂亮是漂亮,但一看便知是文弱书生,没什么力量感。
陆埕语调含霜,“去给我找个习武先生。”
“啊?”孟年惊了,“什么?”
“听不懂?”
陆埕斜眼睨他,眼里压着冷气。
孟年自荐,“那多费钱啊,我教你好了。”
“你?”
陆埕上下打量着他,忽而冷笑,“你有什么用?”
他转身就走。
不是。
孟年难以置信。
这人怎么这样,你受了气,凭什么撒我身上?
暗暗瞪了陆埕的背影两眼,他赶忙跟上。
陆埕嘴上说着要孟年给他请个习武先生,但人还没找着,他已忙得不可开交,连家都没回,直接宿在了官署。
没过几日,秋闱便到了。
陆埕非主考官,与礼部其他官员去了贡院视察。
因陆旸也参加了秋闱,为着避嫌,他不仅多日没见他的面,甚至去的还是另一处贡院。
他到时,搜检官正带着衙役搜捡考生,以免有夹带情况。
陆埕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微微一滞。
少年站在人群中,一身红衣似火,眉目清朗,意气风发。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了萧婧华,也是这样一袭红衣,明媚张扬。
若和他站在一处……
陆埕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心口一窒。
碍眼得很。
淡漠的视线正要移开,余光里闯入一抹白色,他眉心一皱。
……
宁拓安静站着养神。
小厮保福拎着篮子,不住地在他耳边念叨。
“小公爷,一定要细心,别紧张,你一定行的。”
宁拓被他念得心烦,正要出声阻止,身后忽地响起一道笑音。
“宁兄这次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保福停了碎碎念,回过头去。
宁拓偏头,疑惑地打量着站在他身后的人。
五官端正,看着有些面熟,名字在嘴边停留,却怎么也吐不出口。
那人见状,眼里飞快掠过一丝晦暗,主动道:“宁兄忘了?我是申哲,你以前书院的同窗。”
“申哲?”
宁拓将这名字念了几遍,恍然大悟,“原来是申兄。这次秋闱,你也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