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连忙取了张干净的纸铺上。
萧婧华提笔落字。
内容欢快,一字一句,尽是喜悦趣事。然而她本人却啪嗒啪嗒掉着泪,哭得好不可怜。
她没注意,有滴泪从角落划过,在纸上留下一道水痕。
写完,萧婧华把信封交给箬竹,“送出去吧。”
箬竹应了声,心里想着,还是要往东宫递个信才是。
……
廊下无人,唯余风过时吹起檐下灯笼的摩挲响动,与雀鸟振翅的噗嗤声。
脚步声渐近,力大沉闷,略有慌乱。
“嘎吱——”
木门打开又阖上,兰芳仓促奔至榻前,语调慌乱,“姑娘,我出去前瞧见郡主和陆大人在说话,好像是在说玉佩的事。”
长睫轻轻一颤,如羽翼轻展,露出一双沉静的眸子。动了下身子,胸前伤口被牵动,白素婉低哼一声,柳眉蹙起。
“你怕什么?那玉佩的确是陆大人送我的,至于陆大人那枚,不是好好的在他手里?玉佩已毁,即便郡主闹开,她如何说得清?到时,他二人只会愈生嫌隙。”
白素婉也没想到,她当初不过是想多与陆埕接近,才将从张骏身上扯下来的香囊交给他,谁知竟无意间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让她想起张骏都没那么恶心了。
听自家姑娘这么一说,兰芳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不由欣喜,“还是姑娘聪明。”
“多亏了你这小丫头过目不忘,早早记下了陆大人玉佩上的纹样。”白素婉苍白小脸浮现出笑容,亲昵地捏着兰芳的脸,“不然,我如何能以假乱真?”
兰芳嘿嘿笑起来。
笑着笑着,笑容渐散,露出犹疑。
白素婉看在眼里,“怎么,让你办的事没办好?”
兰芳迟疑,“我正想说呢,我还什么都没做,关于您和陆大人的流言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散播流言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她办得极为漂亮,得了姑娘一顿夸,本想着这次能做得更好,可根本就没有她的用武之地,把她气得够呛。
白素婉正色,“你是说,有人帮了我们一把?”
兰芳不确定,“应当……是帮吧?”
白素婉陷入沉思。
今晨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她本不想来陆府,可那么巧,租赁的屋子就出了问题。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在助她一臂之力。
“姑娘?”兰芳忐忑地看着她。
“无妨。”白素婉揉着额角,“此事于我们有利,不必多管。”
郡主尊贵张扬,说不准是暗地里结了仇。
那人既助了她,她必要乘着这股东风,一举拿下陆埕,才不枉费他一番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