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远侯太夫人也是有些着急,走上前道:“你们让开,我瞧瞧是怎么了。”
就在两个下人退下之后,威远侯太夫人试着双手推了一把,门竟轻而易举地开了,她始料未及,收不住力气,整个人跌了进去。
“啊——!”
她抬眼一看,三个血淋淋的人被挂在房梁上,都齐齐地对着她。
威远侯太夫人顿时跌倒在地,面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
她的嬷嬷赶紧上前去搀扶她,她却死死地拽着那嬷嬷的胳膊。
“她人呢?去哪儿了?”
“太夫人是在寻我吗?”娇怯怯的林黛玉从人群后方走上前来。
“你、你不是应该在屋子里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外头?”威远侯太夫人情急之下,便露了马脚。
林黛玉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如西子般羸弱,紫娟赶紧上前扶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并替她说:“原来说要单独见我家小姐的是威远侯太夫人啊,太夫人身边的这位嬷嬷领着我们过来,我一时不慎,跌进了池塘里,弄脏了衣裳。方才我换下了跌脏的衣裳之后,我家小姐见屋子里没了人,便带着我出来四下找了找,倒是不巧了,没有寻到其他人,反倒是遇到了严大公子。”
完全没想到还有自家外甥的事,永庆伯夫人诧异道:“你是说喻儿?”
严喻珩也从人群后方走上前来,对永庆伯夫人唤了一声:“小姨,是我,母亲在家中照顾祖母,今日不便亲至,叫我一定要来给小姨问安。”
“好孩子。”永庆伯夫人听了自然是欢喜的。
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林黛玉身上的嫌疑自然是尽数消除了的,她一个病殃殃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把三个大男人挂上去?
但毕竟事情确实骇人,永庆伯府还是报了官,又因为涉及皇亲,所以此案由锦衣卫亲自督办。
负责查案的还是林家的老熟人——北镇抚使卢云澜。
他查看了现场之后,又盘问了所有相关的人。
即便众人口中真假不一,但他还是推测还原出了大半。
“事情查的如何?可有结论?”毕竟是在贤王妃母亲的寿辰上出了这样的事,世家人人自危,皇帝不得不催得急些。
“回圣上,此案原也不难查清,起初是威远侯太夫人设局,想要陷害林家小姐林黛玉,但这位林小姐运气实在是太好,逃过了一劫,那三名登徒子反倒被一位武功高强的义士惩治,只是、那义士手法干净利落,实在不好查到他的踪迹。”
“这么说,那三人也算不得无辜,既如此,那便不用再细查下去,尽早结案吧,否则总闹得人心惶惶,与社稷安定无益。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无非也就是找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把这件事给顶了,锦衣卫这样的事也是做惯了的。
只不过事情虽然了结,但卢云澜还是来了一趟林府。
管家一看见他就笑着问:“卢大人您是来找小公子的吧?小公子还留在宫中呢。”
“不,本官这次还是来找你家大小姐的。”
管家心里有些疑惑,便道:“可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不知卢大人找大小姐还有何事?”
毕竟大小姐还未出阁,卢云澜是锦衣卫,又还未娶亲,即便是叔侄相称,但也不得不顾忌着,管家自然要多问几句。
“放心,跟案子没关系,只是有几句话想叮嘱你家大小姐,你家小少爷管本官叫一声叔叔,本官这个做叔叔的,关心关心侄女,也不难理解吧。”
他虽然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管家背后发寒,不敢再阻拦。
“是是是,卢大人里边请。”
等管家去把林黛玉请到前厅来,卢云澜正自顾自地站在窗边欣赏院墙上的蔷薇花。
“咳咳……黛玉见过卢叔叔。”
“你家的蔷薇长得挺茂盛的,倒让我想起永安伯府的蔷薇了。”
说完这番话后,卢云澜收回视线,转过身,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是么?听妗姨说,家里的这片蔷薇,还是上一户人家栽种的呢,至今也有好几十年了。”
“不过他家开的花倒是比你家的艳丽多了,瞧着血红血红的。”
“大约是品种有些不一样吧。卢叔叔今日怎么这样看着我?”林黛玉抬眼看了回去,神态自然,并无半分惊慌畏惧。
“你是个聪明人,锋芒太过锐利的人,若是靠得太近,容易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