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切不可妄自菲薄,我等正值盛年,孩子们还未长成,无法撑起门楣,自然该多为自己,也是为他们,奋力拼搏,更进一步才是。”
说罢,他还给谢临风这位老大哥亲自夹了一块烤好的鹿肉,充分鼓励对方。
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鹿肉,谢临风动筷送入口中。
许是鹿肉实在大补,他吃下去之后,身子也变得火热了些。
“如海所言极是,方才是为兄一时颓废了。”
“不瞒兄长说,今年发生了许多事,若非这些事情造成的压力和刺激,如海也同兄长一般想法。正因家中屡屡遇事,如海才更想拼一拼,尽量往上走一走,倘若如海的官位足够高,手中握有的权势足够强,他人便不敢肆意欺辱家中亲眷,他们便能过得更舒心自在些。”
最后这两句话,林如海是望着妻子儿女们说的。
烤肉这样烟熏火燎的,两位夫人自是不会靠近,隔着窗户便能看见,二人坐在屋子里,正靠在一起说笑,虽听不见她们谈话的内容,但观二人脸上的笑意,便知她们此刻的愉悦轻松。
至于谢林两家的孩子,加上林轩,如今总共是六个,大的四个在投壶,小的两个在旁边追着打闹。
谢家二公子清柏一投不中,发泄怒气道:“清竹!你能不能别在这儿转来转去的,都影响我的发挥了。”
谢清竹朝他二哥做了个鬼脸。
“二哥自己技艺不精,反赖到我的头上,那大哥、玉儿姐姐还有轩哥哥他们三个怎么就都投中了呢?羞羞羞!”
“好你个谢清竹,竟敢笑话我,看我不抓着你,好好收拾你一顿,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跑!”说罢,谢清柏就追着他满院子跑。
“二哥恼羞成怒了,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况且我又不傻,不跑站着挨打吗?二哥有本事就来抓我呀!”谢清竹回头挑衅。
林轩见状,担心球球被他们撞倒,手疾眼快将他捞到自己的怀里禁锢住。
“清竹哥哥小心!要被清柏哥哥抓到了!”球球虽然没办法跟着一起跑,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充当起小伙伴的侦查员,时刻提醒他。
过了一会儿又兼任啦啦队,为他呐喊鼓舞。
“清竹哥哥快跑,跑得再快一点!清竹哥哥好棒啊,清柏哥哥根本追不上!好厉害!”
黛玉无奈摇头,取了块点心塞到他的嘴里。
“好了,吃块点心歇一歇吧,你倒比他们两个还激动,嗓子都要喊破了。”
球球嘿嘿一笑,乖乖拿着姐姐给的点心啃着,只不过眼睛还是紧盯着院中的战况。
谢家的大公子谢清松习以为常,对林家的三姐弟说:“叫你们见笑了,他们俩自幼便不对付,三五日便要打一架,连我爹都劝不住,非得各自挨一顿板子才收敛,随他们去闹吧。”
话头一转,谢清松又笑看着黛玉说:“对了,才叫厨房制了鹿血酒,听娘说,妹妹身子不大好,这鹿血酒最能滋补,于女子,又能养颜,妹妹喝些,正好也暖暖身子。”
林轩顿时警惕地看了这位谢大公子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他看黛玉的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
忐忑又难掩倾心,少年慕艾,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有心之人,一眼就能看穿。
“好啊,我从医书上倒是看见过,鹿血酒补虚弱,理血脉,散寒邪,止疼痛。只是鹿肉已十分难得,取新鲜的鹿血更是不易,今日倒是托了大哥哥的福了。”
黛玉与他们也算是熟识了,先前苏夫人回娘家照顾苏老爷子的那段时日,她过来帮着打理府上事务,两位兄长都从旁协助了不少,是以说话也很自然。
不等谢清松再接话,不知何时跑回来的谢清柏插话。
“妹妹怎的只谢他一个?我也是出了力的,若非我先射中了它的后腿,大哥哪儿能追上它,再射中它的喉咙呢?”
“是,那我再谢过二哥哥就是了。”黛玉笑着起身,朝他福了一礼。
谢清柏面颊通红,挠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不敢直视她那双笑意盈盈的含情目。
支支吾吾地说:“这头鹿本就是为妹、呃,为美餐一顿所猎,妹妹千万别客气,待会儿再带一壶回去慢慢喝。”
“……好。”
作为女儿家,黛玉自是要比男孩儿们开窍早的,再加上她生性敏感,谢清柏的种种表现实在是过于明显了,这下她也有些羞涩不自在了。
这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林轩的双眼,他的双唇又抿成了一道直线。
“姐姐,球球的后辈有些汗湿,不如姐姐带他到屋子里,给他换身干净的吧。”
“嗯,交给我吧。”黛玉也觉得再坐在这儿有些不恰当,甚至感激林轩替她解围。
吃着点心的球球被哥哥交给了姐姐带走,离开之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只觉得留在原地的三位哥哥们,气氛有些不对,他们该不会打起来吧?
“球球,你干什么呢?”黛玉见他驻足扭头,也跟着回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