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怎么说的,杨大夫的诊治不是已经有了起色,这次又是为何发病?”
那嬷嬷身子颤抖不停,婢女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威远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他盯着那扇门,大步走上前,在推门之前,却换上了温柔多情的另一副面孔。
“夫人,我回来了。”
侯夫人一看是他,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漠视他,而是泫然欲泣,对他露出恳求之色。
“侯爷,妾身想见一个人。”
威远侯痴痴地望着她,轻柔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轻抚她的长发。
“夫人是知道的,不管你想要什么,本侯从未不答应过。”
侯夫人垂下眼眸,声音很虚弱,像是飘在半空中似的,一如她在威远侯面前的形象,抓不着,握不住。
“妾身想见杨大夫,其他的大夫都不好,妾身不信任他们能治好妾身的病。”
“好啊,本侯这就叫人去请她过来。”威远侯还有些意外,他以为她会说想见那个少年郎,毕竟他让她想到了那个孽种。
“好。”侯夫人轻轻闭上眼,任由威远侯将她抱起,送回榻上。
等威远侯府的抵达医馆,杨氏姐妹俩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这行人只好又转道去了林府。
这会儿林如海已经临时告假回来了,女眷们都去看林轩,安慰球球去了,只他一人在前头。
“威远侯府的人?来本官府上作甚?今日本官家中有事,无事便请回吧。”
侯府的人见他不耐,也不好开口同他提别的要求,比如要见一见那名受伤的少年郎。
只说:“我家侯夫人突然发病昏倒,醒后又不许其他大夫近身,说只信任杨大夫一个,我们侯爷只好命我等来请贵府的杨夫人,还望林大人能够见谅。”
林如海一听是妻子的病人,倒没再多说什么。
吩咐管家:“冬至,你去请夫人过来。”
“诶,老爷,我这就去请夫人。”
杨妗妗听管家简单说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躺着的林轩,她心里莫名就将侯夫人昏倒的事情同这孩子联系起来。
“知道了,我随他们去一趟。”
到了侯夫人的卧房外,杨妗妗还稍微等了一会儿。
只听见里头侯夫人对那威远侯说:“杨大夫虽然是大夫,但毕竟也是官员女眷,侯爷在此,多有不便,不如等她为妾身诊治完,侯爷再来,可好?”
她难得轻声细语地同他商量,威远侯自然都听她的。
威远侯走出来的时候,杨妗妗福身行礼。
“有劳杨大夫了。”
“侯爷客气了,治病救人此乃医者本分。”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大步离开。
杨妗妗盯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位侯爷方才是想说什么呢?又为何不说了?
这个疑问一直等到她进入了侯夫人的卧房,才被抛到脑后。
“侯夫人,请将手伸出来,我好给您诊脉。”
侯夫人一如既往地表现得很配合,不过却反常地主动找她闲谈。
“今日听嬷嬷说起医馆似乎有伤者,嬷嬷还夸杨大夫你胆识过人,竟丝毫不惧。”
“是,习惯了,小时候妾身便时常跟着家父四处行医,连断手断脚都是亲眼见过的,今日的倒不值一提。”杨妗妗也乐得处好医患关系,方便后续的治疗。
“难怪,对了,杨大夫,不知那伤者情况如何了?嬷嬷说他才约莫十来岁,怎会受伤呢?他的家人竟也不管他吗?”
杨妗妗只当这位侯夫人心地善良,倒没有深想,据实告诉她说:“并无大碍,那孩子是我儿的贴身小厮,人已经挪到家里去了,侯夫人不必担心。说来,妾身还要感谢他,若非他替我儿挡下那一刀,我儿今日性命危矣。”
“如此忠心护主的小厮……杨大夫是来京都之后才招到身边来的吗?”
侯夫人这句问得有些细,杨妗妗提高了警惕,半真半假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