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小丫头竟馋上酒了!
她可不是从前古灵精怪的林皎月了,如今神志受损,智力已与孩童无异,秦栀怎能放心她。
“师,师尊真的来了!”
林皎月面色一喜,险些站起来扑进秦栀怀中,可她忽然看见秦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又乖乖坐好。
秦栀冲着文景的方向试使了个眼色,林皎月立刻会意,伸手扯了扯文景的衣袖道:“文师伯,您快看!”
文景似是饮了些酒,意识不清地抬起眼皮望了过去,在与秦栀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识海瞬间清明下来,他不似林皎月那般没心没肺,只是一个眼神便懂了秦栀的意思。
于是他吩咐文思虞带着林皎月先去东边偏殿,又上前勾过蔚雪松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秦栀来了。”
于是五人先后进入东边的偏殿,故人重逢,总是有人会红一红眼睛的。
四下无人,林皎月扑进秦栀怀中大哭,“师尊这些日子去哪儿了,阿月好想你呀……”
秦栀亦是伸手紧紧抱住她,又扫视众人,只说了句:“一言难尽,日后再说吧。”
“咱们现在该想办法一起出去。”
听了这话,文景亦是点头认可,可文思虞和蔚雪松这两个家伙不知怎地竟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文思虞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秦栀心里很清楚,可蔚雪松又是因为什么,竟也生出了留在这里的心思
他怕是真的喝多了。
文景瞧出秦栀的意思,帮着解释道:“雪松和思虞喝多了有些昏头,咱们早就想走了,只是一直不知你在何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秦栀点了点头,问道:“魔星后卿有没有为难你们”
文景还未说话,文思虞倒是抢先一步答道:“他有没有为难我们,难道你看不出吗我们四个好端端在宴上饮酒,你偏将我们叫出来,还要强迫我们离开这儿,你到底想怎样”
“文思虞!”文景鲜少动怒,此时是真的有了火气,见他蹙了眉,文思虞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可依旧没给秦栀好脸色看。
秦栀冷声道:“想留下的留下,我只带想走之人走。”
她话音刚落文思虞毫不犹豫扭头就往大殿走去,蔚雪松看了看文景,又看了看文思虞,目光躲闪了片刻,轻声道:“我去看着思虞。”
说罢亦是走进了大殿。
文景看着二人背影叹了口气,秦栀了然,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以自己的想法要求你们,我说了,我只带想走之人走。”
文景是放不下文思虞和蔚雪松的。
她牵起林皎月的手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阿月,我们走。”
林皎月事事都听秦栀的,此时自然欢欢喜喜黏在她身边,虽说她智力欠佳,可仍旧感知到文景与秦栀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于是她开口问了句:“文大哥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师尊好像是因为文思虞才来的这里,现在,你们为何又统统不愿走了”
她的话刺了刺秦栀与文景。
文景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神里布满了疲惫与歉意,他抬眸看向秦栀,浅声道:“对不住,是我们拖累了你……以后你不必再来管我们了。”
他朝着秦栀深深鞠了一礼,叹了口气回到了大殿。
秦栀脸色发白,昨夜同魔星后卿交缠之后她只觉得十分耻辱,凭借着救人的这份心思才挺了过来,如今他们却一个个都在此自甘堕落,秦栀的相助在他们眼里似乎成了累赘。
她手指颤抖,林皎月瞧见后轻轻攥着她的手掌,“师尊怎么了”
秦栀垂了眼帘,语气淡淡的,“无事,我们回家。”
“好耶,回家咯!”
文景瞧着她瘦削的背影愈发苍冷,忽然开口叫住了她,秦栀微微侧身,并未完全回过头去。
只见文景上前几步将一块圆形金属片塞到秦栀的手中。
他说:“这是从前褚云祁留下来的千里镜,你用这个带阿月离开吧。”
秦栀听到褚云祁的名字,抬起手摩挲了那面镜子,轻轻“嗯”了声,说了句:“多谢。”
那是褚云祁从前在年考时赢的法器,她内力被封没办法使用,于是让林皎月催动法器,趁魔星后卿不在绯月楼能尽快离开。
林皎月在秦栀的指导下,费力启动法器后,询问秦栀往哪个方向去,秦栀怔了一怔,旋即开口道:“往西方去,去白帝城。”
这许多年里,不论何时她下意识便觉得白帝城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有白曜在,白帝城永远是秦栀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