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祁也是语塞了一番,才说:“也不一定是父亲,也可以是道侣。”
这回轮到秦栀语塞了。
“那徒弟法力越来越强,师父越来越忌惮徒弟,担心他抢夺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师徒二人远游四方,在一处偏僻村子时,师父忽然对徒弟说,‘你在此别动,我去给你买些柿子’。”
“柿子,弑子,这是师父要杀徒弟!”
“……”
这都胡诌些什么谐音话啊
秦栀十分无语,刚准备开口让那说书人换个故事,便听他话锋一转,说道:“岂料师父布局之后,竟让徒弟反杀了自己,这张晟胆小啊,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失手杀了师父,他吓得连夜赶回文桃老家,装作从没上仙山修行一般,继续做他的樵夫。”
“所以说,在那邪祟对他下手之时,拥有法力的他,力大无穷,与之搏斗七七四十九百回合,最后全身而退!”
众人拍起巴掌来,有人又问:“那邪祟后来呢,有没有再伤人了”
说书人答道:“那张晟下了山,听说邪祟被他驱赶走后,袭击了自己的发小,于是怒发冲冠,单枪匹马杀进清奇山,与那邪祟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终于取得他首级,为民除害!”
众人欢呼雀跃,皆是对那张晟提起了十足的兴致,就连秦栀也暗暗在想,这弑师的故事不会出自她和褚云祁吧,可那日扶桑山发生之事,商应泽顾全脸面并未大肆传播出去,派人寻找他们也并未动用明面上的全力,否则早被人检举了。
难道说的是秦栀杀了曲云歌
张晟的原型是秦栀
秦栀面色不禁一黑,污蔑她也就算了,怎能污蔑师尊对她起杀心当初师尊分明是为了与她撇清关系才刺了她一剑。
“那张晟现在何处啊”
“高人自然不为人道也。”
又有人问了句:“那扶桑山的仙师,姓甚名谁”
秦栀几乎是压抑着怒意抬眸望他,一双眼已是按捺不住的火花。
老头信誓旦旦:“自然是森罗塔峰主——商岚!”
“啊”
秦栀没忍住笑出声来,原以为这老头在影射自己和师尊曲云歌,她已经举杯想要砸他嘴了,没想到他编排的对象是商岚,那没事了,会云多云,她爱听。
于是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了说书人案上,道:“说得好,姑奶奶赏你的。”
那说书人眉开眼笑连连作揖:“谢姑奶奶!”
秦栀的阔绰引得身边人侧目,不过她此时戴着斗笠,无人能看清她容貌几何。
身边抱孩子的汉子凑近几分说道:“姑娘,这种戏看看就得了,可别真上了套,他昨个还说张晟在海边遇上了鲛人,鲛人为他换骨、逆天改命……哎,姑娘你那银子真不该给啊。”
他长吁短叹了一阵,秦栀客气回道:“没关系,我们不差钱,买个高兴罢了。”
秦栀又冲说书人说:“先生,再详细说说清奇山的那个邪祟呗!”
说书人先是*瞪了眼抱娃的汉子,又谄媚地对秦栀笑笑,道:“大人识货!”
褚云祁手指轻点秦栀的手背,沉声说:“让林皎月出去探听消息,你倒是在这听故事听上瘾了。”
秦栀抱起胳膊挑眉看他:“皎月有自己的本事查,我也在用我的方法查,怎么,这不是只有你闲着吗”
小二给他二人上新的茶水,立在一边等茶水钱,秦栀瞧着褚云祁,眨巴着眼睛道:“我没钱了,方才丢过去的是我最后一锭银子。”
褚云祁无奈掏出钱袋,拉开抽绳掏出几两碎银放在小二手里,又拉紧抽绳将整个钱袋放到秦栀手里,“我也只剩这些了。”
秦栀掂量了一下,颇为震惊道:“咱们钱呢”
褚云祁指了指说书人藏进袖中的银子,没再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秦栀花钱无度,褚云祁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初在乌奇镇兰西巷,秦栀想也不想便拿了块纯金的无事牌送给陈大姐的女儿当满月礼,平日里动辄便是一锭一锭银子地花,能不造得快吗从前在扶桑山不缺补给,花完了回去拿便可,如今二人“离家出走”,当真是囊中羞涩了。
秦栀短蹙了一阵眉,旋即又舒展开来,说:“没事,待会找个药材铺卖几颗丹药就是。”
秦栀现在对自己的炼丹手艺十分有信心。
后来那说书人费尽口舌描述清奇山邪祟多么张扬可怖,吓得听书的小孩哇哇大哭,几个带孩子的家长纷纷离去,秦栀也觉得有些无聊,便对褚云祁说了句:“走吧,办正事去。”
她领着褚云祁在街上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终于停在了一家药铺门口,正欲进去卖丹,岂料袖子被人从后面揪住,她一回头对上了一张苍老的脸,奇怪的是,那人面色枯槁,一双眼却亮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