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八个字便让秦栀呆愣住。
“四海之内人人安居乐业,共享人世安宁,万事万物公平公正,乃是大同派的理想,我们一生都会追随理想而前进!”柳凝正滔滔不绝地说着,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阿凝,我能进来吗那小子非要见见小姑娘。”苗子越声音儒雅随和,话里语气有些无奈。
“快进来吧,小姑娘也醒了!”
二人让白曜与秦栀独处。
秦栀望着白曜惨白的面色,想让他到榻上躺着,可他摇了摇头搭上了秦栀的脉。
他眉头紧锁,看得秦栀心里发慌,她自小便害怕看医者,总觉得医者眉头一皱,便生死难料。
为了缓解压力,秦栀难掩心中困惑,问道:“昨夜被人追杀,是你用本命灵兽的力量救了我吗你是怎么让他们自相残杀的”
白曜手指微微一顿,道:“是……”
他似是不太想多说,也不知是不是信不过秦栀,后者见他不答话也没再深究,不多时白曜收回手,“你身子亏虚严重,这几日都不要下床了,我去给你采药。”
说罢面色平静起身离去,除去脚步虚浮、面无血色外,他似是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直到晚上吃饭时秦栀向苗子越打听,才知白曜真真是捡回了一条命来。
他浑身骨骼皆有裂痕,后心的一掌几乎毁了他的心脉,气血亏虚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好在他愿意乖乖吃药。
夜里,雨声连绵,不知怎的秦栀心里惴惴不安,她推开房门悄悄摸到白曜的屋子,鼻尖嗅到一丝异香,心里暗道不好。
他身上这气味一旦发散,便是他身子抱恙昏迷不醒之时。
她猛的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白曜倒在地上,整个人痛苦地蜷缩成团,嘴里不断嘟囔着几个字。
“阿母……阿曜好疼……别死!……别离开我!”
他伸手揪住秦栀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生疼,他体温升高,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浓,秦栀总感觉那些人不是教坊司派来的,而是为了小白而来,也许是导致他家道中落的仇家。
想到这里,秦栀一边用湿毛巾给他降温,一边从后院挖来一盆黄泥,细致地涂抹在白曜的身上,黄泥附体,气味果然被掩盖,这是秦栀家乡的土办法,本是为了出海捕鱼时掩盖他们身上的“人气”。
“阿母……阿母……”
听见白曜小声喃喃,秦栀攥紧他的手,道:“别怕,阿母在。”
他眉头一皱,竟自昏睡中苏醒过来,蓦地对上了秦栀那双含笑的眼。
他薄唇轻启,眸色淡淡,话里似是有几分威胁意味:“你方才说什么”
第39章簪杀
明月高挂,清辉满地。
二人围坐在暖炉边取暖,虽尚是秋季,却已寒意早至,先前在大雨的冲刷下洗去了山中尘埃,如今雨声渐止,空气也跟着冷清许多。
秦栀率先打破寂静:“你……你方才身上好香,你一受伤就会那么香吗”
白曜握着水杯的手轻颤了一下,脸上有一瞬间的绯色,他嗯了一声,未曾解释明晰。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又忽然同时开口:“你……”
秦栀道:“你先说。”
白曜清清嗓子,手指捻着袖子上的黄泥,“这是什么”
“这是我老家的土方子,抹上黄泥可以掩盖人气儿,去海上捕鱼时不容易被深海的‘领袖’发现。”秦栀提到从前,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不等白曜提问又自顾自说了下去,“蔚蓝海域里生活着鲛人,深海中万物以鲛人为领袖,十分厌恶我们渔民。”
“原是如此……”白曜垂下眼帘,“你呢,方才想说什么”
秦栀凑近几分,歪着头望着他银灰的眸子,那双灰蒙蒙的眼瞳曾在一瞬间发出耀目的紫光,像是紫色水晶一般闪亮晶莹。
她有些好奇道:“那些围杀我们的黑衣白面人是来找你的,不是教坊司的人对吗”
白曜蓦地抬眸望向秦栀,目色镇静中又含着几分考究,可他看见秦栀眨巴着那双天真纯澈的杏眼,终究是提不起一丝怀疑。
他点了点头,道:“是,我是前朝白帝之子,白曜。”
可意料之中的震惊神色并未出现在秦栀面上,她仍是一脸茫然,似是为了附和他跟着点了点头,“哦哦,这样啊,所以他们其实是想杀你”
“你就一点也不吃惊吗”发觉秦栀没有对自己身份产生诧异,白曜立刻蹙了眉,质疑逐渐攀上心头。
秦栀仔细思索了片刻,挤出几个字来,“白帝……是白帝城的白帝吗如今叫玄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