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杂役也跟着附和:“是啊秦峰主,别脏了您的衣裳。”
而紫渊听了秦栀的名字,因虚弱而微微合上的双目顿时睁得浑圆,结结巴巴地指着秦栀道:“栀……秦……你,你是秦栀”
秦栀有些不解地蹙眉,“是,我是秦栀。”
一时间紫渊脸上浮现出十分复杂的神色来,原本被理顺的脉络重新混杂成一团,心口气血逆流,猛地呕出一口血,他颤着手指似是十分恐惧地望着她不断重复道:“我的死期到了,我的死期到了!主人要我去死了,我得死,我必须死!”
秦栀握住他手指,重新打入一丝真气,可如今他的身子似是十分抗拒被治疗一般,生机在一点点溃散。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是秦栀,你是秦栀……”
他浑身痉挛了几息便咽了气,双目瞪得浑圆,眼皮怎么抚都合不上,秦栀惊出了一身冷汗,刚一抬头便望见杂役吓得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倒退,嘴里念着:“死,死了……”
他是重要的人犯,原本没有长老阁的命令是不该让人进去探望的,可他未能履职,如今还眼睁睁看着紫渊死在秦栀和李闻雪的医治下。
可又有谁知道,究竟是在治疗,还是故意杀人
这事根本瞒不住长老阁,很快商应泽便再次召开长老阁会议,刚一进长生殿便看见他似是十分苦恼般托着额角倚在扶手上,疲惫的目光短暂地扫了眼秦栀便落在了森罗塔的位置。
“商岚呢”
他问询身边的弟子,那弟子默了默方才说道:“给商峰主发了通灵传信,未得到回应。”
秦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如今商岚内力全失,自是接不到通灵传信,不过还好这弟子说的是没有回应,而不是根本没发出去。
商应泽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摆摆手让那弟子下去。
“诸位,今日召开长老阁会议,是为林家村伤人魔修——闪电魔狐灵师之死一事。”
“死了”向来爱看热闹的极寒山庄峰主薛凛用折扇掩面,故作惊讶,“别是被灭口了吧”
商应泽抬眸望他:“薛峰主慎言。”
看守牢门的杂役被带了上来,一五一十地从秦栀到来开始说起。
听完后薛凛笑了两声。
商应泽目色中已然有了恼意,长老阁会议是极为严肃庄重之事,薛凛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权威,自是让他不满。
可薛凛缓缓道:“掌门莫急,薛某只是看出了几处疑点。紫渊只差一点便可将那个隐藏在扶桑山的上峰说出来,便是如此关键之时,死在了秦峰主的医治下,实在好笑。”
商应泽不作声,薛凛接着说:“更有趣的是,秦峰主一而再再而三引导紫渊说出那个名字,却在真正要得到答案之时,将自己的名字透露给了紫渊,难道……先是试探,再是威胁,最后逼死了他”
秦栀冷笑一声:“往日却不知,薛峰主如此喜爱搬弄是非,只言片语中便编了个故事,不去镇子里说书实在是屈才了。”
薛凛扇着折扇,“不敢不敢,自是没有秦峰主特立独行。”
秦栀目光锐利射向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那杂役尚未诉说事情经过,你便断言紫渊被人灭口,薛峰主的耳目未免过于灵通了。”
这番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秦栀点破薛凛消息灵通,怕是有不少眼线潜藏在各峰中,甚至是口风严密的地牢。
薛凛面色沉了下去,嘴角虽勾着弧度,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秦栀。”
“安静。”商应泽止了薛凛的话,“秦峰主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栀起身行至大殿正中,朝长老门行了一礼方才说道:“秦栀此去地牢,是想从紫渊口中套出幕后之人的身份,至于为何他一听到我的名字便如此激动,甚至一心求死,秦栀不知。”
李闻雪亦是走到她身边,道:“紫渊情绪失控暴毙而亡,确实不是死在秦峰主的手里。”
他话音刚落薛凛便说:“我倒是忘了,紫渊死前李师侄亦在场,也参与了医治,你也身怀嫌疑呢。”
“薛峰主是想将矛头对准自己人吗”秦栀横眉瞪他。
却只得了后者耸肩摊手,“紫渊说扶桑山话事人中有内鬼,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而我自知一身清白,最有嫌疑的,莫过于秦峰主与代管藤云峰事务的李闻雪了吧,我指控你二人又有何不妥”
“信一个魔修的话实在可笑!”
“若秦峰主不信,又为何亲自去逼问他呢”
“你!”
“安静!”商应泽拍了拍扶手,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所有人皆如覆耳听钟般浑身一震。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近日扶桑山异事频出,天机阁的客卿长老不日传信于我,天下恐要生乱,如今魔修能在我等眼皮底下杀死森罗塔的弟子,又将抓获的重要人证灭口,实在欺人太甚!”
说着他忽然沉下声音:“即日起九峰轮流巡视夜猎,如遇魔修,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