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
邬戎机说着,又指出几个妖蛟被伤到的地方。短短几句话,就让众多修士心头一片火热。就连上官冲,也是一面厌烦前方刀修那副从容指挥的样子,一面心脏狂跳,忍不住想:“原来还是一条伤蛟!难怪它前头只是挣扎,却并不……哈哈,强弩之末!”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等到一切结束了再和人争执、抢夺对方身上血肉?不如眼下动手,得了多少东西,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心下有了决意,一时更是积极主动。而众人虽心思与他不甚相同,此刻的振奋情绪却是一样的。短短时间,山穴之中情势大变,妖蛟竟当真落了下风。
它眼神怨怨,喉中又溢出宛若牛一样的“哞”声。
谁也不曾留意,修士队伍里,有一人因这点声响愣住。
那人却正是上官冲。
……
……
不光旁人,便是上官冲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被盯上的那一个。
可当下,他对妖蛟的狡猾有了新的认知。
它分明还在躲避旁人的攻击,还在用尽全力口喷冷霜。这些冷霜在空气中凝结成纤细尖锐的冰刺,险些便让某个峰头的长老着了道
这样情形当中,它竟能与上官冲讲:“上官峰主,你且看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上官冲冷笑。是自己复刻出的上古丹方,是无极峰的又一次大出风头、荣耀加身,是那些墙头草峰头乃至旁宗修士的崇敬讨好!
当年无极老祖携一众家族子弟归于天一宗,一年年下来,无数闻名整个修真界的丹师都出于此处、出于上官家!到现在,轮到自己了!
这种情形当中,无论妖蛟要说些什么,上官冲都不会放在心上。他知道,对方眼下不过是垂死挣扎……扎……
妖蛟的尾巴挪开了一点。
露出后方仍盘着腿、表情安宁的上官庆。
修士身上依然笼罩着一层灵光,仿佛上官冲早前抛出的灵丹到现在都依然起效、将其护卫。然而有了几次灵网破碎,上官冲如何意识不到?只要妖蛟有心,旁人或许无恙,父亲却绝无可能逃脱!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他起先是怔忡,随即变色:“畜牲,你要做什么!快从我父亲身旁离开!”
——不对。
话音未落,上官冲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当。哪有像自己一样的?对方都没说什么呢,他已经暴露了胆怯之处。
可是,那毕竟是父亲啊!
电光石火的功夫,上官冲就明白对方此刻为什么选择自己。对于旁人来说,上官庆是前峰主,是宗门内并不缺少的化神修士,甚至是闭关多年、他们并不熟悉之人,唯独对自己不同。
“你要做什么?”
他冷冷地问,近乎咬碎牙齿。
“呵呵,很简单,”识海当中,妖蛟告诉他,“上官峰主,我只是要你稍稍挪开位置。”
阵法这种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
它眼下被困死不错,可只要稍稍一点阵形变动,就能开辟出一条通道。不说达成目的,摆脱眼下局势却是十拿九稳。
上官冲自然明白这些。他神色愈沉,无数心思在脑海当中转动。愿不愿意让妖蛟得逞?不愿!
自己一但听了对方的威胁,会不会被旁人发觉痕迹?颇有可能!
如此百害而无一利之事,但凡被妖蛟牵制的是旁的任何一人,上官冲都会毫无顾忌地任对方动手。然而,父亲……
他流露犹豫,妖蛟自然捕捉。
它幽幽地、轻飘飘地又往上官冲心头压了筹码:“这些年,你仿佛总在找一味‘天地造化丹’的材料?可上官峰主,你却没发现,那味材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上官冲再度变色,近乎脱口而出:“你怎么——怎么知晓!”
妖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这笔交易,你做吗?”
做吗?
上官冲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此半晌,他忽也笑了:“我要你立下天罚之誓,从今以后,绝不伤我上官家一人。如若违背,天雷加身,不得好死!”
妖蛟意外:“你倒是真的在乎族人。”转而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