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的?委屈,还有些愤怒。
这使得?顾四厢也没再说她什么,毕竟这个女儿也算是一向乖巧勤快的?,就是嘴巴有时候得?理不饶人。
当下?得?了她这话,此事就这样揭过。
只是因为阿拾决定要走,因此这些日子他总是去山里采集野菜药材,就是想给大?家准备更?多的?资源。
至于肉食,现在圈养的?鸡鸭鹅已?经足够了,t?而且早前打猎得?来?的?兔子野鸡也还有不少挂在山洞里,何况阿拾想着自己这一次出去,也不是不回来?了,以后还能隔三差五给大?家捎带东西回来?呢!
他今儿出去,为了以防万一,各家的?父亲都将儿子给带在身边,连何荆元都带着何望祖明淮他们一起跟着去。
这树屋村落里,这日便只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那弱不禁风,整日跟着妇人们一起干农活的?周敬纯,一个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孟先生。
只是现在大?部份人都被阿拾他们带了出去,留下?的?便是大?小满这样的?小孩儿了。
他自也是没有在授课,在自己的?树屋里不知是做什么。
大?约是晌午饭过了后,他才在何麦香送来?的?午饭篮子里底下?看到字条。
经过昨日的?事情,孙家吴家都表示不在管他的?三餐了,顾家这边还未撕破脸,何况又有一个何麦香爱慕着他,所以仍旧给他送了饭菜来?。
但晌午的?时候人多眼杂,何麦香将饭送上来?后,并未敢多停留,就怕叫人察觉出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话也没有顾得?上说一两句。
这种不敢公开的?亲密关系,总是比那光明正大的情侣间要多出几分刺激来?。
所以当看到篮子底下?的?字条时,孟先生心?中不觉十?分激动。
是何麦香约他去山洞里的仓房里幽会。
字迹是何麦香的?,他没有半点怀疑,更何况那山洞里的确是幽会的好地方,比起栅栏外面的?树林里,不知安全多少。既不必担心被野兽攻击,也不会害怕叫村里人发现。
只是去往这山洞的?时候,需要避开大家的眼目罢了。
所以孟先生拿了一本书卷坐在山洞门口的?棚子下?面看,一边四处打量,直至发现无人后,便趁机偷偷摸进这山洞里。
山洞里现在没人住了,以前住人的?地方,一半用来?关牲口,一半搭建起了一个高?高?的?平台,许多粮食农具都堆在上面。但是后来?发现这不远处关押牲口的?地方,那粪便即便是隔三差五清理,还是使得?这山洞里臭气熏天,于是何荆元又带着大?家在这平台上封了墙,盖上了屋顶。
如?此将这些牲口的?气息都隔绝在外。
他没有点火,凭着曾经居住过的?记忆,很?快就摸到了幽会的?粮仓下?面。他撩起袍裾,兴奋地爬上楼梯,发现仓房的?门果然一推就开,然后看到了黑暗中坐着的?一个娟秀身影。
不管任何衣冠楚楚的?男人,在这精虫上脑的?时候,都是饿狼一般的?模样,他甚至都没有确定对方是否就是自己哄来?的?小姑娘,就发出与?以往循规蹈矩完全背道而驰的?浪荡笑声:“你这小丫头,倒也会玩,竟挑了这样一个好地方来?。”
然就在他的?长臂要将那身影抱上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了,“孟先生。”
孟先生顿时就僵在了原地,瞬间兴趣全无,心?里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会是你?”
坐在这筐上的?,正是顾小碗。
她一点都不意外孟先生会惊讶,也很?直接地开口,“不客气地说,即便我年纪比我这些侄儿侄女还小,但他们偏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会的?我都会。”所以她能模仿何麦香的?笔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先生在短暂的?吃惊后,冷静了下?来?,“小碗姑娘知道我和麦香的?事情了?”但是今日顾四厢夫妻俩待自己仍旧与?往常一般,很?明显他们还不知道,所以孟先生那悬着的?心?,暂且落了下?来?。
“嗯。”黑暗中,顾小碗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让人察觉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打算。
所以又一下?让孟先生产生了一种不安。“那小碗姑娘今日约在下?前来?,可是为了麦香?”
顾小碗点头,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多愤怒,而且声音也很?平静,“麦香与?我说了,你打算过几年再娶她,我想着也好,她毕竟年纪还小。只是孟先生你现在便要去凤阳了,那花花世界总是容易迷人眼,你怎么保证不会负了她?”
这些话,让孟先生那刚浮起的?不安瞬间就散了,他还以为顾小碗会逼着自己现在就娶了何麦香?谁知道她只是为何麦香来?管自己要一个承诺的?。心?中不免是忍不住一阵冷笑,暗咐道自己此前还觉得?她聪慧,但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能有个什么见识?
只是他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不是这样说,且语气十?分诚恳,甚至还张口就叫起顾小碗小姨,“小姨您放心?,我孟言殊绝对不会负了何麦香,今日便可对天起誓,若是有半分假,我孟言殊不得?好死!”
这样的?誓言,如?果是何麦香听到的?话,只怕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甚至不会让他说完后面那遭报应的?话。
但是顾小碗毕竟是个旁观者,她感受不到这份感动,反而觉得?男人哄骗小姑娘的?成本真低,红唇白齿上下?一碰,几个字就把人一辈子给骗得?彻彻底底的?。
顾小碗没有接他这誓言,而是如?同这个年纪所有的?少女一般,用天真疑惑的?语气问着他:“不过,有一事我不是很?明白,奎头他们还小,为什么会想着上战场去?”舍身为国,还轮不到这些孩子呢!
她的?语气让孟先生忘记了顾小碗是顾家管事的?人,又或许这几年来?,她大?部份时候都在依靠阿拾,所以孟先生并不清楚顾小碗原本是个什么样的?秉性,如?今已?经完全将她当做与?何麦香一样容易哄的?小姑娘来?看待了。
自然是没有半点的?隐瞒,甚至那语气间还颇有些得?意,“说起来?,你怕是不信的?,我只是想试一试,我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罢了,所以在授课的?时候,会与?他们说些我自认为有用的?道理,他们愿意听,更?是听进了心?里去,可见是我成功了。”他越说越有些兴奋,“我想,既然他们都能听进去,那有朝一日我与?将军站在那校场里,自然也能劝动这千千万万的?将士们,只要他们愿意全力以赴,那么我们的?军队将所向披靡。”
这个社会的?体?系,让大?部份男人在女人的?面前,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优越感和骄傲,孟先生无疑是这大?部份中的?一员,他此刻激动又兴奋,甚至没有给顾小碗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什么战术布阵,都不算什么?那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勇气!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往前冲,那这强大?的?气势,就足已?经让对方丢盔弃甲了。”
也许他说的?对,战场上勇气也很?重要,但是顾小碗听到他那样随意地说着,只是拿这些孩子试一试,可这些孩子却是活生生的?人。
“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你为什么要拿他们这些孩子去试呢?如?果没能拦住他们,他们真去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你这不是草菅人命么?”顾小碗极力压制心?中的?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