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望祖在将自家牲口喂完了后,从兜里偷偷摸出半只鸡腿,将老白喊来,塞了给它,哄着他去给自己摘些花来。
也?是难为老白,吃他半只鸡腿,就要做这等要命的活。
但老白也?是不负众望,跑去山里叼了一支红梅花来。
何望祖见?了十?分高兴,摸着它的头夸赞,“你果然出息,就是胡杨你也?要管一管,许多日子也?不见?了,不知是到?哪里去了?山里又有狼,害我担心。”
老白自打他们进山后,几乎都在这附近转悠,吃饭的时候就露面。
只是那胡杨,除了上次何荆元带大家出去找木头的时候它露过一回面,跟着去找木头,之后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浪。
但作为养父的老白并没有理?会,梅花给了何荆元,就跑去槽子里那边和狸花猫一起?呼呼睡大觉。
它整日睡,比吴家那头带来的狸花猫都能睡,不免又让何望祖担心起?来,莫不是老白得了什?么病症。
将梅花插在了何穗穗与圣元那小小的树屋里后,跑来找阿拾,“老白是不是病了,怎成天在睡觉?”他的意思,喊阿拾去给老白看一看。
阿拾白了他一眼,“有的吃又不用干活,年纪大了玩心又小,不睡觉能干嘛?”
何望祖闻言,站在那里愣了半响,随后忽然嗷嗷嚎起?来,“下辈子我不做人了,还不如这猫儿狐狸的。”一面追上阿拾的脚步,“你要哪里去?”
“铺床啊!”阿拾回着,一面吩咐着他:“你既无?事,去将荣儿姐弟抱去那小树屋里,还有大满小满也?去,乌桕家的也?要。”
那做新房的树屋很小,叫顾小碗看,不过是四个?平方罢了,放了一张小床,就显得很拥挤了,好在何荆元对?于这房屋设计上,还是有些天赋的。
当然也?有可能他曾经做个?先生?,也?算是博览群书,看过与这建筑有关的书籍,所以他奇思妙想,竟然给做起?了壁柜。
这一点与鲁石匠给大家在灶头后面的石壁上凿格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以有了壁柜,屋子有多出了些空间来,并没有那么拥挤的感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这卧室,这个?时代?都讲究卧室藏风聚气,从来都只遵循着老话屋大人少切莫住。
所以现在这个?新房,其实在他们眼里,是很标准很满意的。
但是因为今儿早上才将最后一根铆钉打进去,算是真正完工,因此屋子里的床铺上,现在还空荡荡的。
阿拾扛了新找来的干松针送上去,上面韩婶子带着女儿韩桐儿已经准备铺床了。
至于何穗穗的嫁妆,本就有床单被褥,如今就直接抱来铺上。现在也?就这个?条件,迎亲什?么的环节也?都省了去。
晚上大抵也?就是两个?新人在双方长辈跟前拜天地,就是作数了的。
试想拜天地都这样简单,那这铺床也?是省略了许多。
现下新床铺好了,帐子也?没有,几个?小孩儿叫何望祖等人抱来,扔到?上头去滚一圈。
韩婶子笑眯眯地给塞了些干果子和麦芽糖,就算是过了关,从此后睡在这床上的夫妻两个?白头偕老相互扶持,多子多福。
小孩儿们不知道床上滚一圈什?么意思,只知道滚了以后,有糖吃,欢喜得很。
就是松泉还小,大前天才满月,吃不得,他那一份,便?宜了他姐姐荣儿。
荣儿拿着多余的这一份糖,成了大小满的老大,横行霸道了小半天。
乌桕家的两个?虽是比松泉大一些,但也?还没到?吃糖吃果子的年纪,所以乌桕婉拒了。
正巧顾小碗来了,便?劝着他,“拿了去吧,又不是白给的,何况桂花就喜欢这些,你拿了去给她吃着玩。”
乌桕闻言,倒也?就没再?拒绝了。
眼见?着夜幕缓缓而来,山洞门口那一排灶火里不断地喷出袅袅烟火,一阵赛过一阵的香气也?迸发而出。
油炸的、清蒸的、炖煮的各种香味不断飘散而来。
那老白也?不睡觉了,就坐等在灶房外面。
几次都挡路了,叫大家不得不捡些边角料敷衍它。
菜也?是用盆用锅装,各家的锅碗瓢盆全都贡献上,一样样送上大树屋去。
孩子们早就等不及,高高兴兴的跑到?大树屋里找凳子坐下,就等着开席。
只是后来又听得要放鞭炮,都喜欢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个?个?又冲下来。
往日里,像是何家三兄妹,皮头的弟弟妹妹们,都是跟着干活的,但是因为今儿过年,大人们也?就默认了让他们今儿尽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