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妹儿:“……李太流落街头,是你在暗中照顾她,可见你没那么差。”
靳佑之冷笑:“我害死她女儿,然后一天给她一百块,我没那么差——难道还是个好人了?”
把自我放逐伪装成对死者的漠视,棠妹儿忍不住替他心酸。
她说:“你在自责吗……李敏琪会死,完全是个意外,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非常清楚,你是无辜的。某种意义上说,你也是受害者!”
靳佑之呼吸一顿,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受任何触动,然而却无法忽略一个事实——靳佑之铸起的心理堡垒,被棠妹儿轻易捣烂,他任她来去自如,可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没心肝的女人却一心只想当他大嫂。
烈酒浇在火焰上,妒火腾起的瞬间,烧光他的理智。
“棠妹儿,你平时就是用这副嘴脸讨好我哥的吗?”
“我不是讨好你,我是如实阐述,你没那么糟,不需要自我贬低——”
“你这不是阐述,是谄媚,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像谁……就是李敏琪,那个婊|子谄媚我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棠妹儿深吸一口气,“婊|子婊|子婊|子,你为什么总要说这种伤人的话?!”
她一把扯过皮包,站起来。
“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在许冠华这件事上帮了我,而我却软弱地没有选择帮你,我很抱歉,想来和你说一声Sorry,你呢,不知道戳到你哪里,莫名其妙地骂人。”
靳佑之看着正在离开的人影,纤细坚决,走到一半,她又折回来。
“知道吗,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态度,有话不会好好说,粗鲁嚣张,不可理喻!”
靳佑之:“那你就滚!”
酒吧过道狭窄,听到动静的金刚,刚站起来,与迎面出来的棠妹儿差点撞一起。
他身手迅速,后背紧贴墙壁让了过去。
一道身影气冲冲从他眼前经过。
“棠大状!”金刚叫了她一声,对方连理都不理,直接摔门离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吧台方向传来一阵玻璃爆碎声。
金刚看看里面,又望望外面,呐呐自语道:“她喜欢斯文人嘛,看看你,叫你装一下,装不到三分钟又破功,能怪谁……”
——
从酒吧出来,棠妹儿本来不想回公司的。
今天遇到太多人太多事,她脑袋里一直嗡嗡的,感觉像要爆炸一样,她想回家休息一下,但车开到半路,阿仁打电话叫她回去开会。
棠妹儿把车靠到路边,“我记得今天下午没有会议的。”
阿仁:“本来没有,但靳生临时组织了会议,叫大状你务必参加。”
棠妹儿赶回公司,会议已经进行过半,她敲门进去,顶住众人目光坐到角落。
她回避掉靳斯年的目光,靳生却偏要叫她,“棠大状,请把你手上的项目给大家介绍一下。”
棠妹儿:“……”
发自心底一声叹气,然后她娓娓道来。
整个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小时,所谓各部门的沟通,几乎都在走过场,没什么实质内容,许冠华静悄悄地倒台了,本来人心惶惶的,生怕连累自己,今天这个会议开下来,大约有定心丸的作用,高层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散了会,大家说笑着往外走,棠妹儿却被靳生单独叫到办公室汇报。
还有什么可汇报的呢。
今日讲话内容可以选总统,说得多,说得空,说得棠妹儿喉咙都在着火。
而靳斯年呢,一只雪茄才刚刚剪开,他坐在大班椅上,望住她。
棠妹儿讲话中断,放下文件,她转身去茶几上端来水晶烟缸。
“靳生。”
点一滴烟灰,落在棠妹儿用双手捧着的容器,靳斯年掀开眼,“人消失了一天,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棠妹儿保持着托捧的姿势,站得笔直,“靳生之前从来不管我去哪的。”
靳斯年:“你之前也从来不会跟我这么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