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错吗?”
李以乔这时候把水接过来,握在手里。唐惟这段话,后半句不是第一次说,但前半句是。
唐惟去拿药箱,找平时喝的感冒药,药箱放在壁柜的第三个抽屉里,都是郑礼雪分类好的。
“我收拾一下还有事,别拿了。”李以乔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唐惟的动作停下,手里紧紧攥着一包感冒冲剂,眉心蹙着,唇瓣轻轻抿着,直到李以乔经过旁边,她淡淡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
这句话仿佛憋了好久,从闻锦那儿回来以后一直到现在,李以乔当真一句话没问过,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不想问。”
李以乔给的回答还是很干脆,脚步也没停,直接往楼上去。
唐惟听到客房门关上,她这时候侧首顺着声源的方向看,那扇门紧紧闭着,好像从未被开启过。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传来了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的响声是随着客房的门掀开一条缝隙后钻出来的。
她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往里走,靠近洗手间的位置,嘈杂声中飘出一阵洗发水的香味,门口的脏衣篮搭着李以乔刚换下来的衣服。
她就站在洗手间门口往里看,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咔哒”一声放桌上。发丝飘了几下也往下垂,手指拨动,湿意顺着发尾晃荡的方向飘过来。
此时李以乔转过来看她,浴袍系得松垮垮,隐隐见大片的冷白起伏。
她唇角抽动一下,移开眼睛道:“我不太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生气。”
“听你的意思很想我对你生气?”李以乔慢悠悠转回镜子头发。
“我看不懂你,但我想知道是为什么。”唐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
李以乔手上的动作停了,看她,眉眼展开,眼里波澜不惊,像高悬夜空温淡的月亮,似乎这些年掰碎的时间都在填补那些委屈。
“我哪里不对?”
李以乔开口问。
唐惟也没往前走,站在门口:“你表现的特别在乎我,但是我没忘你要挟我领证那一天,从那天起,我对你所有的喜欢都彻底干净了。”
结婚以后,她的确反复试探过李以乔的底线,也提过离婚,但离不了,后面的几年里就不再想了,她觉得,她这样的人,在哪儿活着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感觉很折磨人,好几次恍惚间,她都会在某个瞬间因为李以乔的一些举动而短暂沉沦,反反复复。
“我知道。”李以乔应着。
唐惟喜不喜欢她,她比谁都清楚,谈恋爱那几年唐惟明朗温和,看她时眼眸里全是光,那种光能被看见,或许是年轻,着急在一段感情里要个结局,但是她给不了啊。
所以后来才有了第一次分手,这一场抗战对她来说是最漫长也最折磨的一段时间。
分手的时候,李以乔不是没有挽留过,她追到机场但没有找到唐惟的身影,当时她就明白了,唐惟的决绝不是闹闹而已,态度已经是明明白白。
每每想起来的时候,李以乔都觉得是自己活该。
要是她不说那些话,后来的她们不会分手。
在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李以乔都在关注着唐惟的动态,了解她的生活,包括家庭……
李以乔看着她,继续说:“但没关系,我不在意。”
说违心话的时候,她总是声音有点哽,那种蚀骨的疼痛是冰冷的,宛如一把刀子刺在她胸口。
唐惟听出来了,眉间平滑,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这几年我很累,我们离婚吧。”
李以乔没有说话,眼神忽然黯了一瞬,她可以心平气和,唯独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办法,但同时她也知道。
唐惟是真的累,不然也不会处处跟她对着干。
“我换身衣服还得走。”李以乔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从唐惟身侧绕开,没想到手腕被唐惟握住,步子停顿住。
“你喜欢这种丝毫感觉不到的关系对不对?我不想,我想离婚,你明不明白?”唐惟心口上下起伏,这会儿条件反射的折到李以乔面前。
李以乔跟她对视着,指甲陷进肉里,每一寸肌肤都疼,唇色是泛着白的。
“要离婚。”李以乔失笑重复默念,慢慢把手从唐惟那儿抽回来。
勾着浴袍的腰带,解开,螺纹料顺着肌肤在两侧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