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锦靠在她怀里,眼尾染湿了,没有力气挣扎,责备的话一句不落。
“宋亦泠,你蠢死了。”闻锦咳了两声,声音也变了,“我不要你救,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这都不懂,你跟我谈的什么恋爱?”
宋亦泠咬着下唇,额头都是汗,她愣是没叫出一声:“能不能站起来?试着跑出去……活着就行,别管我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推了推闻锦,怀里的人软绵绵的,轻轻抬起眼皮,声音呜咽。
“不出去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消防车的声音响动,楼道里消防员的脚步声急促,这一场火已经上了同城热搜,很多社区群里也疯狂转载着视频。
卓溪赶到,惊诧望着上方,闻母气喘吁吁地着,在现场警戒线的阻拦下奔溃大哭,被现场的保安拦着不让靠近一点。
杨诗词也抬起头往上看,这时候毛黎也来了,在人堆里抓到了杨诗词,瞪大了眼睛,往楼上看,又大声询问杨诗词。
“你怎么在这儿!你为什么在这儿!”毛黎情绪从稳定到崩塌,又看向闻母。
杨诗词在这儿,她就知道这火场里困了谁,她就知道这场大火冲着谁来的。
毛黎拉开警戒线往里冲,保安拦着她,她推开人逮着谁都骂:“滚!你瞎是不是!拦着我做什么!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救火!救火!救火!”
“我求你们救救火……”
最后一个字她哭出了声音,音色逐渐弱了,她推着人,脖子全是青筋,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杨诗词这时候扶着她。
她一把推开杨诗词,冲着杨诗词哭喊:“杨诗词,你为什么要在这儿!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毛黎脖子上还戴着闻锦送的那条围巾,那一条让她御寒的围巾。
终于,楼道口消防员冲下来,天空的红渐渐灭了些。
那担架上盖着白布,救护车的声音嘈杂的在哄闹里响起来。
闻母哭喊着跑过去,围观者依旧是拿着手机,陌生人搀住毛黎。杨诗词双腿瞬间软了,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她强忍着捂住嘴,对着救护车啜泣。
没有生命体征的消息传来,毛黎咬紧了下唇,哭着大骂:“骗子!说了请我吃饭!”
瞬间,闻母哭着一口气没上得来,险些晕了过去。
浓烟染着天,飘进霓虹。救护车的声音渐远,网络上这场大火的视频满天飞,几个人哭得没有了智也成为了讨论点。
卓溪站在远处往上看,手收紧了,她没有哭,吸气时呼吸跟着疼,愧疚在作祟。
她没有完成宋母的嘱托,她还是让宋亦泠出事了。
高楼危塔,名利场疯魔成性,仿佛这一生命定如此。
粉丝围堵了整个现场,马路被封的死死的,闻母瘫软在地,嘴里念着她的两个女儿走了。
都走了。
一个都没剩下。
她不能再深夜打榜,也看不到两个姑娘演的电视剧。
真的,好遗憾。
闻母抱着双肘哭得没了力气,双肩还在颤抖,杨诗词和毛黎围着她,两个人都抱着她。
这天为什么会这么冷?
警察在打电话,灵车在来的路上,嫌疑犯抓到了,带走了。
但那又怎样啊,她的两个女儿没有了。
听说前方路段因此发生了踩踏事故。
听说,宋亦泠一直抱着闻锦,紧紧抓着烧成灰烬的衣服,指节蜷缩在一起
闻锦出生那天,天有小雨,闻母是从学校摔了一跤,被送到了医院,当时的太阳蹉跎跌下,往西侧走,闻锦没有足月就早产了。
养活了,上了初中,闻锦喜欢跳舞,她就送她去学跳舞。
来得早,走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