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笑!”黄亚茹回过神来,怒喝了一声。
郑彦宁不理睬她的愤怒,格格娇笑,转头对古庆国说:“古主任,我没有笑的权利吗?”
夏竟立忍不住出声劝了一句,说:“郑彦宁,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不要让办案人员和监管人员误会你在挑衅。”
郑彦宁从善如流,立刻收敛笑容,平静的与黄亚茹对视。
古庆国对黄亚茹说:“黄主任,我们还需要一个二十四小时问话,你抓紧时间办手续。”
黄亚茹叫出来两名女协警,对郑彦宁说:“郑彦宁,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郑彦宁面若冰霜,越发显出桃李一般艳丽的风姿。她高高昂起头,双手向两边一伸,示意两名女协警不要靠近她,然后从容迈步,走进了铁闸门。
第一个房间是一间监控室,里面排列着许多屏幕,上面是许多房间的内景,五六名名女协警正紧紧盯着屏幕。
走出房间,前面是一条在树木掩映中蜿蜒曲折,不知延伸向何处的走廊,一边整齐排列着房门,另一边是茂密的灌木丛。
一名女协警推开第一间房,郑彦宁跟着走进去,左边是一个没有门的卫生间,然后是十多平方大小的一个房间,摆着一张审讯桌,配了几把靠背椅,虽然有一扇窗户,距离地面至少两米。
黄亚茹厉声说:“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位,到了这里,你就是被监管人员,你的编号是七号,要服从监管纪律,听清楚了就举手。”
好嘛,名字都没有了。郑彦宁默默举手,一句话都不多说。
黄亚茹开始宣读监管纪律,不时要郑彦宁举手。
之后,一名女协警拿出一套灰色棉布睡衣,还有一套粗糙的内衣和袜子,一双塑料拖鞋,放在郑彦宁面前的桌子上,说:“七号,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脱了,换上这一身。”
另一名女协警拿出两个塑料袋,说:“七号,把你的随身物品放在这个塑料袋里,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另一个塑料袋里。”
郑彦宁先把个人物品取了下来,她手上戴着的黄金戒指是奶奶给的,说是供在佛前念过经的,可以保她平安,显然,那位大佛没有显灵。
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18k银项链,是买衣服时买一送一送的,她觉得做手链挺别致,一直缠在手腕上没有拿下来,现在,必须摘下来。
然后,扎头发的发圈也必须取下来。
一头乌黑发亮的微卷长发瀑布一般流淌下来,披散头发的郑彦宁,如同解锁了一层束缚,发丝轻扬,那种风流妩媚的天然娇态,令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清点完钥匙,零钱包,郑彦宁把手机关机。
她不疾不徐的做着这一切,神情淡漠,目光专注,仿佛万事万物都不在心上。
黄亚茹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郑彦宁拿着需要换上的衣服发愣,这房间里至少装了三处摄像头,她怎么换衣服呢?
一位年纪大点的女协警指了指卫生间。
郑彦宁走进去,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皱眉。
“你们要看着我换衣服?”
黄亚茹冷冰冰的说:“七号,你换衣服,洗澡,上卫生间,都必须全程接受监管。从你走进这里开始,我们就必须保障你的安全,”黄亚茹说:“把自伤自残的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郑彦宁冷冷的说:“我不是已婚妇女,我拒绝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你们说我不遵守监管纪律,就不遵守吧。”
年长的女协警笑眯眯的说:“七号,大家都是女人,就当是在公共浴室洗澡,有什么不好意思。”
郑彦宁一动不动,满脸倔强。
黄亚茹低声说:“好吧,下不为例。”
房间的门被关上,众人到房间里等待,卫生间门口空无一人。郑彦宁飞快的脱光衣服,换上粗糙的内衣和睡衣。
她神情紧绷,大脑却一片空白,整个人迷离而又恍惚。此刻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荒诞不经,没有一点逻辑。
不,还是有迹可循。郑彦宁蓦然想起那天季天杰的话,他说要郑彦宁付出代价。此时此刻,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真贵啊。
郑彦宁走出卫生间,把自己原来穿的T恤长裙和内衣叠好,放入黑色塑料袋,抬头看着黄亚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