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八次平地摔之后,季时安一脸安详缩在角落纪冬冉平日休息的躺椅上,照着镜子给脑门涂药。
[据说人类有句古话,叫乐极生悲。你这几天过得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冰凉的药膏东一块西一块涂在脸上,季时安呲牙咧嘴倒吸冷气,在心里突突系统。
季时安:“是不是剧情又作了什么妖?”
从清晨睁眼开始,她就持续水逆。
挤牙膏的时候莫名挤成洗面奶,开车出门车爆胎,凡门槛处必被绊倒,接热水时赶上热水壶爆炸,片场未开封的道具刀莫名给衣服上划了口子……
饶是她身姿矫捷,灵活避开不少致命攻击,身上还是落了痕迹。
季时安痛苦面具:“我觉得我是来渡劫的。”
系统摊手:[前几天我可是特意提醒过你,你“该吃苦”了。]
闻言她眼皮一跳,下意识坐直身体,小臂处的伤口突然被不小心按得实实在在,她没忍住:“嗷——”
纪冬冉下意识弹开手:“对不起,诶别动别动,腿上还有伤呢!”
偏偏正赶上开始拍摄,演员还没来得及念台词,响亮的声音直接划破天空完完整整的被收录。导演下意识点了暂停,回头时不小心碰到回放按钮,整个剧组回荡着季时安的哀嚎。
“嗷——嗷——嗷——”
刚被剧场助理引进片场大门的几个媒体顿时愣在原地。头顶小红帽的年轻记者呐呐道:“这狼叫起来可真像人啊……”
他身旁的同事扛着摄像机摇摇头纠正道:“不对,是猴子,我前年去春山时碰见猴子打架就这么叫的,毛那个乱飞啊,叫声那个凄惨啊。”
一个黑色厚边镜框的记者雷达响起,顿住脚步目光犀利扫视整个片场,无论是衣着光鲜亮丽的演员,还是正忙于各种事项的工作人员,此刻仿佛被按下全体暂停键,以一种怪异的表情看向某个角落。
根据她多年从业经验,依稀能辨别出其中情绪。三分同情、两分错愕、两分难以置信还有四分卧槽,多的一分是溢出的赠品。
她下意识顺着众人视线看向夺目的中心,两秒后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20,“喂您好,这里是奉东市西河街……”
拍摄地点可是保密的!原本沉浸在震惊里的剧场助理猛地反应过来,扑过去就要挂断电话。导演一把将人拦住,他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胡子,饱经沧桑的眼里是从没见过的这等场面的离谱:“让她打吧。”
季时安现在的状态在外人看来实在算不上好,白皙的额头翘起一个鼓包,青红交接格外惊悚,衣袖挽起露出的小臂划痕斑驳交纵,裤腿被风卷起露出半截脚踝,上面青紫一片。
平日最喜欢和季时安凑在一起吃瓜聊八卦的顶流助理担心地凑过来:“时安……要不我们报警吧。”
一线小花的助理脾气更暴躁,身板挺直,拳头紧握:“那个瘪犊子不长眼睛敢欺负你,别怕,我们给你出气。”
“我真的没事,就是看着严重实际上没那么疼。”季时安感动地泪眼汪汪,但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报警就算了,毕竟警察同志也没法把门槛、车胎、热水壶、地板砖撬走审问。”
完整见证了季时安今日各种倒霉经历的纪冬冉沉默良久,艰涩开口:“要不我们今个请个假,去隔壁云霄山拜一拜吧。据说那里挺灵的,不少人都愿望成真。”
季时安抿紧唇瓣,迟疑道:“我会不会爬山的时候咕噜咕噜……”
话还没说完,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纪冬冉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爪子,一脸凝重:“你说得有道理,要不还是直接花钱把大师请下来吧。”
季时安大惊失色,突然觉得身上的疼痛都是虚浮,马上钱包空空才是图穷匕见,她伸手按住纪冬冉:“纪姐,我觉得我罪不至此。”
“没事,我有钱,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纪冬冉爱怜地薅了一把她的头毛,收手时表情突然凝固。
季时安若有所感,一卡一卡僵硬抬头,两眼发直地对上纪冬冉手里的发丝。
哦豁,长得好生熟悉。
后知后觉抬手摸向头顶,她神情惊恐,摸来摸去,反复确认:“我的呆毛呢?”我那么大一个呆毛呢!
纪冬冉快被愧疚淹没,试图将呆毛给人插回去,呆毛柔弱无骨飘在头顶上方,嫁接反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