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垂下眼皮,低声道:“谢谢。”
“那就麻烦您在这边补签一下字,”周青照旧将那张纸和笔端端正正摆在家属面前,然后按了开门键:“没什么事的话,您就可以先走了。”
送走家属,周青将病历夹拍回阮佳怀里。
“周老师,”阮佳跟着周青后面小跑着问道:“我们的电话真有录音吗?”
周青脚步没停:“没有,那种古董座机现在连回拨都做不到。”
“那你说……”
“当然是骗他的。”
这天,阮佳又发现周青身上的一个特点。
她可以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而且看起来还很真诚可信的样子。
阮佳心中暗暗警醒,提醒自己和她一起可留个心眼,自己哪一天可千万别被她装进去了。
不过这次终究还是要谢谢人家。
阮佳小声道:“对不起,周老师,我下次会注意。”
“知道就好,没有下次。”
“是。”
也不知道周青是不是手上的项目告一段落了,阮佳感觉最近她在家里的时间直线上升。
一直到她出门的时候,周青还煞有介事地和王师傅在一起学做面点。
换做前几天,别说人,就连影子的边,阮佳也难得见上一面。
除了查房和值班,剩下时间周青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阮佳回去小睡了一会儿,稍稍洗了个澡,下午便来接着上夜班。
“怎么样,阮佳,”交班同事问:“11床家属最后怎么处理的?”
阮佳抿唇:“周老师和他们谈话了,最后把字补签了。”
“还得是周老师啊。”同事慨叹道。
“周老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是就是。”
另有同事附和。
阮佳隐去了基金的事,毕竟这个信息并不公开。
而医院里因为费用问题无法接受治疗的人太多太多,他们是医院,不是福利院,即使有一些公益的基金或者保险,能够帮助到的人和金额也是很有限。
就比如道路援助或者交通强制保险。
也只有一万八的金额上限。
好在现在国家的医保报销比例高。
但终究总有一些没有纳入医保,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医保这件事的人。
比如阮佳以前在网上还刷到过有人发帖问,五险一金交太高,工资才三四千,能不能把五险一金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