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妗抓住了这一丝异样,状似无意地靠在了自己从废品厂淘来却又洗得干干净净的二手沙发上。
她的右手右手悄咪咪地把放在后兜的充话费送的触屏手机打开,凭着记忆打开了录音机后,便又按下了“110”这3个数字,食指不停地在绿色的通话按键上摩挲着。
“果然,我就知道这两人居心不良,这天上是永远不可能掉馅儿饼的,要是真的有,指不定里头夹着砒霜呢!”
说实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杨婉妗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后便毅然踏入社会,跑到海市一家包吃包住的服装厂当了5年普工。
随后,她又凭着自己好学的性子,硬生生地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普工成为了服装厂上六休一的小文员。
或许很多人对这种工作看不上眼,但是对杨婉妗一个初中毕业就出来闯荡社会的小女孩儿来说,不能不算是一种成功。
5年的普工生活,通过不停地加班换来的每月五六千的工资极其宝贵,杨婉妗把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前两年出国热兴起,房市低迷,一心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杨婉妗也起了买房的心思:
大点儿的买不起,我还买不起小的吗?
市中心的买不起我还买不起郊区的吗?
新房买不起,我就不能买个二手房吗?
于是,当宿舍工友用羡慕嫉妒恨的述说着老家某某亲戚掏空家底买了房子的时候,在工厂其他年轻妹子将每月发下来的工资尽数寄回家或者大手大脚地肆意挥霍之时。
平平无奇的杨婉妗早就背着人,私底下将自己辛辛苦苦存了五年的三十万存款花了出去,在服装厂附近买了一个三十平米的二手平房。
这房子虽然年龄有些大,面积小,但一个小姑娘住这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婉妗可不是个挥霍的性子,她自个儿还在工厂宿舍住着,刚买的房子好好地整拾了一番便租给了一对爱干净的夫妻俩儿,每个月能有800块的租金呢。
前些天这对夫妻准备回老家,昨天才从这儿搬走,婉妗特地趁着周六放假的工夫跑到自个儿家里休息一会儿。
她思忖着过些时候再把这屋子租出去挣钱,谁想还没休息半天呢,就有“讨债的”上门了。
婉妗淡然一笑,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点,直接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怎么?想上门以父母的身份逼我捐器官?这种套路我可见多了。”
“先是拿着一份不知哪里得来的亲子鉴定书,说我是你们的女儿,等认了亲以后说不准就要挖我的心肝,抽我的骨髓,就差把我送到缅北来一个国外一生游了。”
杨婉妗把话说得很明白也很刺耳。
她接着道:“看你们穿着也不是很差的样子,怎么,连找人帮忙“捐赠”器官的钱都出不起,非得到我这个穷人面前用亲生父母的名义白嫖?”
杨婉妗的话极其犀利,温夫人一个没忍住,眼睛瞬间红了。
温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没养在身边的就是没家教,一点儿礼貌也不懂,都把我媳妇儿惹哭了!
“温雅!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能口出狂言!”
温承业气得拍了一下茶几,口气齐全也变冲了许多。
杨婉妗毫不在意,她翻了一个白眼,对着温家夫妇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上面的通话记录显示的正是:“1-1-0!”
婉妗脱口而出:
“大叔,这年头高级的诈骗都在网上,你out啦!哪儿有上杆子认女儿的,也不拍被同行笑话!”
“逆子!”
温承业气得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右手颤巍巍地指着婉妗。
他本以外今天见到的是个唯唯诺诺,满心满眼都是渴望亲情的小女儿,没想到遇上的却是个满身刺的逆子,竟然把他当成诈骗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