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一边操劳一边应付:“嗯嗯,给你,都给你。”
草率的意味儿没有掩饰半分。
丫鬟心冷了半截,却也只能扒住二少爷的背,否则还能去哪,她这样失了身的,难道真要随便配个马奴小厮,再生几个家生奴出来吗?
她实在不想过为奴为婢的日子,她做不到,就让她儿女改改命,也算她积福积德,求来世投个好胎罢了。
蝇营狗苟藏污纳垢的赵宅里,也就大少爷这儿貌似清净几分。
大少既没拉丫鬟办事,也没想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真心真意读着书准备着科考。
赵家算是这座城的地头蛇,大地主,老爷在世时,京城不得了的大人物来了,赵家也接待过。
明面上的账上钱全是赵家的,私下里却要给权贵大半。
至于是哪位权贵,老太爷没讲,大少心里也猜出几分。
自从老爷死后,明面上的活动只能由老太爷重出江湖。
老太爷没准备把这些交给大少,只叫他读书科考当官去。
大少越是读圣贤书,越是明白赵家的罪恶,但他生在这个家,还能剐下不成?
庄子里的男奴女奴配配对,生出又一串串奴隶来。老爷在世时,看上哪个女奴就要了哪个,即使那女奴还怀着孕呢。
他亲娘也是一年一年生,生三弟时难产血崩丧了命。
越是痛恨越是挣扎,他越是一头扎进书里来。
可当夜深人静时,立志要活出个不同样子的大少爷也难免沾了宅子里的风气,看不进书只望着烛光瞧去。
中秋夜,灯烛亮,他却不敢瞧去,只能余光里隐隐瞥见她。
三弟满心满脑哄她,她也不露出个开心的神色来,似乎在赵家,又似乎被掳到天上去了,只留了个躯壳应付凡人。
青蘅。
他的理智没能控制住心神,叫这两字微微地从唇缝里泄了出来。
亵渎。
他明白这举止无异于亵渎。
在这样的深夜里,忍不住唤三弟房里人的名,算什么大哥。
大少爷冷漠地将手掌置于烛光上,烧得几刹疼焦,才将手移开。
凝视变了颜色的肌肤,好似要看出个洞来。
眼一闭,不能再想了。
三少爷屋里,灯火通明。
三少又一次训话,叫伺候的丫头好好守着院门,院外的谁来都不准进。
谁放了人,谁就板子打死喂狗去。
丫鬟们岂敢不应。
赵家就是汤城的土皇帝,哪个官来了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