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寝室,而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他带着疑惑拉开门,只看见已经被大雨浇成落汤鸡的霍觅抬起头,静静看向他:“学长,能帮我看一下文稿吗?”
当时的霍觅狼狈至极,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黑发紧贴着面颊,眼神却没有半点焦躁慌乱。
方知安让他在寝室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把自己的伞借给了霍觅,好让他撑着回去。
而再之后见面,霍觅将折叠整齐,严丝合缝扣好的伞还给他,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方学长。”
教科楼,长青河畔,育德园……
不同的地点接连而过,方知安到现在才恍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和霍觅的联系,并不算少。
脚下的道路将要到尽头,高耸的教学楼边是一个转角,方知安有些出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站定,霍觅问:“怎么了?”
方知安思索了一会儿,蹙眉道:“以前刚开学的时候,我好像在这给一个新生带过路。”
“嗯,”霍觅垂眸,低声相应。
“当时你叫住他,说自己要去教课楼,和他的寝室顺路。但是教课楼……离那很远。”
方知安瞳孔骤缩,他抬眼看向霍觅,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稚嫩面孔却在此刻与面前的人重叠。
他们那样相似,他们就是一个人。
“那个学弟是你?”方知安不可置信。
霍觅不答反问:“学长,当时你为什么这么好心?”
他说着往前了一步,和方知安之间几乎没了间隔。
方知安张了张嘴,声音发哑:“以前我不爱说话,到了新地方总要迷路,当时我看着他,总觉得很像自己。”
霍觅很轻地笑了笑,没多说,只是把他额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回了原处,
方知安没动,他摸了摸霍觅的脸,像是道歉:“我好像忘记了很多和你有关的事。”
霍觅眸色深沉,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背,笑着说:“那些不重要了学长,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有新的记忆。”
下午两人在外面逛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晚饭后才回云湾。
回家之后方知安有点心不在焉,圈圈看见方知安回来了,颠颠地跑过来翻了肚子,方知安摸着柔软的肚皮,看着远处窗外的风景出了神。
霍觅说那些东西不重要,但方知安总觉得一切还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他都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而眼下,那种直觉更是愈演愈烈。
想不明白。
头痛的方知安进了书房,想着找点事填充一下,好让自己从那种情绪里出来。
书房的门没关,他正写着字,就听见卧室传来了手机铃声。
方知安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是霍觅的手机来了电话。
它躺在床头柜上,甚至没有熄屏,上头显示的来电人是“梁巡”。
见是梁巡的电话方知安就没多想,帮着接了起来。
“哥哥哥哥!”回了家的梁巡活力四射。
“梁巡?”
“诶,是方哥啊。”梁巡一愣,接着说,“那也没事,谁都一样。”
“找你哥有什么事吗,他正在洗澡。”
梁巡刚要说话,听见方知安的话愣了愣,他的大脑开始高速旋转,最后变得有些战战兢兢。
自己不会打扰了什么好事吧??
但既然来都来了,那总要把事情完成了再说!
他心一横:“妈说好久没见过你们了,特别想你们,所以她想问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亲亲大儿子和漂亮媳妇!”
方知安一下没反应过来,梁巡倒是“诶呦”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被梁女士来了记暴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