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一语成谶。
半夜她迷迷糊糊被叫醒,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被人捏着鼻子灌下一碗汤。
直到带着凉意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她才倏然惊醒,看清了太子的脸。
他端着一只青花瓷海碗,唇角带笑:“不是想死,想一辈子生不出孩子吗,我成全你。”
太子妃大惊,第一反应是抠吐,然而只吐出一点。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慌忙喊人请太医,奈何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想要跑出去,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坠痛,疼得她直冒冷汗。
伴随着坠痛的还有出血,她感觉身上的血快要流干的时候,房门终于被人砸开,她的陪嫁宫女跑了进来。
然后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她发现自己还活着,便问陪嫁宫女太子给她喝了什么。
陪嫁宫女不敢说,被她喝问之下才哆哆嗦嗦回答是红花汤。
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尽管有太医诊治,下。身出血仍旧没有止住,隐隐有了血山崩的征兆。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给太子生下孩子的贱女人居然被接回了宫,日日陪伴太子。
太子也在她的陪伴下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眼看别人一家三口团聚,而她却缠绵病榻,随时可能血崩死去。
太子妃不甘心,趁乱叫人换了太子赏给那贱女人的鸽子血手串,并在假手串里放了大量麝香。
做完这一切,她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这一日冯巧儿梳妆完,去毓庆宫之前想抱抱孩子,谁知小家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便朝奶娘怀里扑,再不肯让她抱。
“这是怎么了?”小家伙一直很黏她,每回她出去都瘪嘴要哭,今日怎么不让她抱了,冯巧儿不解,问奶娘。
奶娘一脸懵,并没发现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
倒是姜舒月吸了吸鼻子:“大约是你今日熏了香,小孩子不耐香气,这才不让你抱。”
冯巧儿讶然:“我并未熏香。”
她从前喜欢熏香,自打怀孕之后,便戒了。
左小丫好奇,围着冯巧儿转了一圈:“王妃好灵的鼻子,奴婢也没闻见香味。”
血脉觉醒之后,姜舒月的五感好像进化过了,比一般人强些。
她走到冯巧儿身边,很快锁定了对方腕上鲜红的手串:“这是香珠吗?哪儿来的?”
冯巧儿腼腆一笑:“太子赏的,说是鸽子血。我从前爱熏香,许是香珠也未可知。”
鸽子血本身没有香气,被能工巧匠掏空之后塞进香料,照样能做成香珠。
左小丫奇道:“若是香珠味道因何这样淡薄,你闻不见,我也闻不见。”
冯巧儿还替太子解释呢:“许是怕孩子受不住,故意做得淡雅些。”
姜舒月怀疑地看向那串香珠,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是麝香的味道。
她那迷人的老祖宗不但尝百草授五谷,还会做药,拯救黎民无数。
托老祖宗的福,她天生会种地,还有一点点分辨药物的天赋。
尽管从未见过麝香,但闻到麝香的气味,很快便能认出。
没错,麝香不但是宫斗剧里害人落胎或者不孕不育的毒药,也是能治病的良药。
主打开窍醒神,活血散结,消痛止痛。
但分辨药物的这点天赋,与种田根本没法比,姜舒月怕也认错,故传太医前来验证。
“是麝香没错。”田太医起初也没问见香味,请示过姜舒月把香珠敲碎一颗取出粉末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