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顿时浑身轻轻一颤,浴池旁边的烛台上,燃着两支红烛,还是她跟谢九辰成亲时,府里没用完的红烛。是一对龙凤喜烛。烛光摇曳,池水轻动,绯红的纱帐像一缕缕红烟,在烛光中微微翩舞。孟裳霓没有回头,单单是凭着那只大手上,粗糙的触感,以及渗人的冰冷,她就知道,这绝不是府里的丫环。人在沐浴的时候最为脆弱,所以每次都有墨竹守在外面。能绕过辰王府重重守卫,还能在墨竹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进来的人,绝对是顶级的高手。是西鸠贼心不死的刺客?孟裳霓迅速在心中做着判断,对方不动,她便也不动,可即便如她这般镇定的人,此刻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她全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喉咙却是发紧,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喑了一些。“我说过了,不需要伺候,退下吧。”她一边说着,浴池里的手却已经悄悄摸向池壁,池壁里面藏着她平日里用来防身的短匕。身后的人却不为所动,他离她极近,沉重紊乱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窝上,身上淡淡的血腥化开,融进孟裳霓的鼻尖。那只握着她香肩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孟裳霓只感觉那股渗人的冰冷顺着肩膀逐渐蔓延至全身,刺的她汗毛倒立,手中越发的抓紧那支短匕。那双黑眸垂着,仔细看着池子里的倒影,涟漪中,她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能隐隐瞧见那抹染血的暗紫色。一瞬间,孟裳霓的心头都是猛地一滞。“孟……娘……子……”片刻后,男人的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从颈窝后传来。与之一起出现的,是那张苍白的,美到窒息,破碎又疯狂的脸。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映照在层层涟漪的池水中。“谢镇陵?!”孟裳霓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明明前一刻才分开,他竟又折回来了,还受伤了?“你怎么了?”她扭过头去,便与他那双猩红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孟裳霓根本想不明白,他的眼底为何会有那深沉的痛苦和挣扎。他跪在她身后,那只青筋爆凸、异常冰冷的手,紧紧的钳着她,在她话音刚落时,那染血的唇,便印在了她的后颈窝。轻吻,轻咬。一时间,孟裳霓只觉一股酥麻瞬间从后颈窝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喉咙一紧,竟是该死的溢出一声轻咛。轻飘飘一声,却让谢镇陵整个都跌进了浴池,宽阔的臂膀,将她严丝合缝的抵在自己和池壁中间。猩红的眸,迫视着她那深渊一样的黑眸。“孟裳霓。”他一字一顿念着她的名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孟裳霓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们分明刚刚才分开!回应她的,却依旧是谢镇陵的吻,不似方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是狂风暴雨。他像一头暴走的野兽,带着厚厚茧子的大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脑后湿漉漉的发丝,满是伤痕的胸膛,将她压在池壁边。薄唇咬上她的红唇,报复性的索取,撕咬,竟硬生生将她的唇角咬破,溢出血珠来。“疼!”孟裳霓轻轻嘶了一声,谢镇陵却根本没有清醒的迹象。他素来是高高在上,克制沉冷的,今夜太不正常了。孟裳霓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浓的化不开的渴望。甚至连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将她拆骨入腹。浓烈的爱意像滚滚潮水,要将她溺死在疯狂的肆掠中。就像七年前她的新婚之夜,他也是这般。孟裳霓只记得一夜疯狂,只记得他索取无度,而这次,一切尘封的细节,都好像在顷刻间回到了她的脑子里。七年前,他说,“记住我的名字,微生夜绯。”“我会负责,这一生,只碰一人,只爱一人。”“来找我,一定要来找我。”……曾经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孟裳霓的眼底也染上一丝迷茫,看着谢镇陵低下头,搂着她的腰,俯吻盛开的花。他头上的曼珠沙华簪子,红的似滴血。她头上的骨簪,在烛光下,泛着黄泉冷月的光。生死相依,至死不渝。她终究扔了手中的匕首,伸出手去,穿过他的发丝,捧着他的头。“谢镇陵,我……”她的声音比平常软,在他猛烈的攻势下,竟也染上一种异样的情愫。她对谢镇陵有情。有情之人做有情之事,于现在的她而言,早已算不得什么。什么规矩,什么体统,什么清白,什么尊严,全都是这世道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她纤细白净如玉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她微微闭上眼,将心底的克制守礼全都抛在脑后,任由自己沉浸在这汹涌的情潮之中。感受到她的回应,谢镇陵的大手却是微微一滞,他抬头,看着她倾城的脸颊上,爬上的红晕,心却沉到谷底。七年前跟他,她也中了毒。如今为了云螭,她心甘情愿。「孟裳霓,你就那么爱云螭吗?」无数阴鸷的念头在心中闪过,他的手指紧紧收拢,将她轻轻一扯,孟裳霓整个人都被反向压在池壁上。他不想让她明明看着自己这张脸,心中却想着云螭!他恨,恨不得将她那小竹马,彻底从她心头剥离。而此刻,他却只能占着她小竹马的身份,要她心甘情愿的奉献。多可笑啊!他谢镇陵,最终只能靠着冒充云螭,才能得到她。情药的折磨,让他满心满眼的嫉妒都只想化作疯狂的占有。「得不到你的心,也想得到你的人。」「我谢镇陵,此生竟也这般卑劣。」「孟裳霓,纵使卑劣可恨,我也不想放手。」他疯狂的吻,从她极美的蝴蝶骨,顺着优越的背脊线,一路到腰窝。浴池中的水也跟着剧烈翻腾,溅起的水花将燃烧的龙凤喜烛熄灭。绯红的纱帐在水汽的弥漫下,变得更加朦胧,仿佛将外界隔绝,形成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满室桃花,剑挑花蕊,只差一厘。偏在此刻,屋外传来墨竹的声音,“辰王殿下,王妃正在沐浴,请您在外稍等。”:()主母风华绝代,渣夫全家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