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许淙也很郁闷,“周耀说大理寺的人正在追,但还没有消息。”
明明周家人都已经告状成功了,赵承业这个原本在外地的人也自投罗网,但居然不能马上定他的罪,就很气人。
许明成见状安慰,“好了,你不用再想这个事了。”
“还有半个月就是殿试,你现在安心准备殿试要紧。赵胜此番是不能参加殿试的了,但没有了赵胜,还有其他人,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许淙点头,“知道了,爹。”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人的大脑有时候是无法控制的。许淙虽然答应不再想着赵承业的事,但实际上却还是想了。
而且不但想了,晚上他还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的主角,居然是赵承业!
……
出现在许淙梦里的这个赵承业,跟许淙昨天在登闻楼前看到的有很大不同。这个不同值得并不是相貌,而是气质。
昨天在登闻楼前跪在周正礼面前哀求的赵承业,是一个普通的文人形象,甚至在他后来跟周正礼侃侃而谈,大谈特谈‘将我儿赵胜记到令媛名下,让赵胜他们兄弟娶周家女,两家亲如一家’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显得很自大张扬。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赵承业看起来有点蠢,不太符合世人对‘幕后黑手’的印象。跟他之前长达十几年偷梁换柱,对正妻和嫡女不闻不问,甚至几次派人想要杀害岳父一家的行为,也有些矛盾。
但梦里的这个赵承业就不一样了。
许淙第一眼看到他,就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梦里的这个赵承业虽然模样没变,但或许因为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眼神也没有丝毫温度,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阴沉,狠辣。
明明屋内不止他一个人,但许淙的视线就是忍不住放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赵承业的右手手指不急不缓地轻敲着桌面,在底下半跪着的人说完后,却突兀地停了下来,然后冷冷道:“饭桶!”
“连个老头和妇人都看不住,留你们何用?!”
被训斥的人不敢反驳。
过了一会儿后那人才小声解释:“回禀大人,小的们对沂州周家日夜监视,原本是十拿九稳,只待择日动手的。”
“可那日周家突然挂起了白灯笼,周府的管家也大肆采买纸钱蜡烛等物,说家里有人去世了,还定了两幅上好的棺材。”
“所,所以小的们一时不察,才,才让他们逃脱了。”
说完这话后,半跪着的人头也不敢抬。
“两副棺材?”屋内的另外一个脸上有着红斑的年轻人突然笑了起来,朝赵承业道:“承业兄,看来你的这位岳父怕是早有预料啊。”
“下毒不成,想要干脆地杀了也是不成。这哪里是你之前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什么能耐的富商?”
“承业兄,你走眼了啊!”
赵承业的脸色阴沉之极,他挥挥手让半跪着的那人下去,然后拍了一下桌子,恨恨道:“居然让他们跑了,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原本他打算得好好的,等女儿一出嫁,就处理了周家父女,如此胜儿的身份才算是万无一失,毕竟谁让周家不识趣呢?
若是他们愿意认下胜儿,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周正礼食古不化,周氏也是目中无人,才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谁知计划好了的事,竟然好像是被人先预料到了一样。从女儿出嫁的事情上开始,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到现在不但人没处理掉,还让他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