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书房的案台上放着一摞画纸,纸上画着的女子面容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赫然就是杨如期。李轻舟瞧了又瞧并不满意自己亲手画的婚服和凤冠,他双眉微皱,眼神专注在画稿上行走。角落里残留着几根竹条,浆糊碗和刷子倒在一边,白色的粘液滴落在地板上,一看便是没有来得及收拾。外面传来敲门声,李轻舟搁下手中的画纸,“进来。”长安推门而入,禀报道:“沈自山已经到了汴京,只等陛下传召。”李轻舟了然,“解药呢。”“无息把方子交给沈自山了,一切顺利,”长安答道。李轻舟颔首,他抬了抬手走到桌前坐下,“让我们的人都撤了,千机阁那边派人跟着就行,陛下插手了,以免暴露太多。”长安走近,摸了摸茶壶的温度,对着桌子敲击了几声,才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路铺好了,就等陛下收网。”话落久德出现在门口,长安指了指茶壶,久德立即上前提走了茶壶。李轻舟嗯了一声,转而温然道:“叫人来收拾了。”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竹条上。长安应了,迈步离开去唤人。长乐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那日,阴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去了。众人不禁想,阴家坐不住了,也要来分朝堂这一杯羹。以往阴家嫡系可从不参加权贵的宴席,即便去了帖子也是叫下人们送份礼就罢了。宴席散了不久,宫里传出风声,永丰帝命内务司选几个寓意好的字呈上来,亲自选了静字给阴嫔做封号。后宫嫔妃无一不羡慕嫉妒,饶是娴淑妃都摔坏了一套茶盏。颜相府,厅堂上众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婉转的答应便是拒绝,这个道理众人心中都有数。阴家只是想搏一搏静嫔的腹中是否是皇子,所以也不敢将颜家得罪死。阴大老爷讨好道:“颜相大人,我有一庶女正值二八芳华,若令三公子看得少,可抬进府里为妾。”颜相的脸色更加难堪,如此浅显的缓兵之计,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理由,现下还想用区区庶女来保持颜家和阴家的关系,怎叫人不生气。阴家一直以来都为朝廷提供兵器,却也只是个商人,嫡女为离王侧妃已是抬举,却没想到对方的胃口更大。他冷硬着脸婉拒:“阴大老爷的心意我们颜家领了,只是不久前良儿纳了晋州长史的嫡女为妾,不可贪多。”这话明明白白的是告诉阴大老爷,颜良虽是他的庶子,可照样有大人将他的嫡女往颜府里送,你区区商人身份,庶女连给他儿子提鞋都不配。轮到阴大老爷难堪了,他忍着没有拉下脸,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阴二老爷想开口说几句讨好的话缓和气氛,还未张口,颜相便说身子不适,着管家送客。这次谈话不欢而散。阴家这边的态度明了,颜夫人叫人告知了颜嫔和离王。次日离王就踏进了颜相府,告诉外祖父自己看上了永乐侯府杨六小姐。“永乐侯一向和宣王走的很近,之前有传言杨六小姐要为宣王侧妃,后来便没了动静,想必也是永乐侯府削爵的原因,宣王不大看得上永乐侯府了。”颜相摸了摸胡须分析道。这是告诉离王永乐侯府不值得浪费一个侧妃之位。离王听外祖父这么也在意料之中,他道:“永乐侯府大房五小姐和六小姐关系亲近,我派人打听过确实如此,杨五小姐去哪都带着她的妹妹,杨六小姐也亲口承认杨五小姐很在乎她这个妹妹,而杨五小姐即将嫁入秦王府。”“如果能利用她探听秦王府的消息也未尝不值得。”颜相本以为外孙只看中了人家姑娘的外貌,听了他这一番解释倒是欣慰不少。“永乐侯遭三哥抛弃,若此时我们与之结亲,孰轻孰重他不会不知。”离王又接道。颜相点了下头,随即笑了笑,“这永乐侯府也真是撞大运了,原本瞧着就要没落了,却不想命好,孙女被太后娘娘看中赐了婚,摇身一变成了未来的世子妃,连带着整个侯府都沾光。”离王有些兴奋,“这么说,外祖父您同意我的想法了?”颜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些慈爱之色,“事到如今阴家不识抬举,你既又有几分:()风吹汴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