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开国君主想办什么事,手下大臣少有能阻拦者,夏国也不例外。
满朝文武齐齐奉诏,最后哪怕是“守旧”派的印慕,也是高呼奉诏,接受现实。
或许得人心的主母,未必会比凰命贵女的作用来得差?
“月筠既得诸卿拥戴,那礼部便定下日子,从速准备大婚流程。”
散朝后,梁国使者匆匆求见周柏。
“君侯莫不是要与我大梁结为死仇?”会见之地乃是御书房,没有外人,使者上来开门见山,低沉问道。
其面色涨红,显然是内心有气,现在不过是强行压制。
要不是夏国已经在附近数州打出赫赫威名,国家实力摆在这里,按照他对待梁州其它小国势力的脾气,早就指着鼻子大骂了。
外交人员的声音底气,还是来自于身后的国家。
“贵使何出此言?夏梁两国一向交好,商旅不绝,孤又怎会愿意与梁国结仇。”周柏瞥了一眼桌上的情报,故作不知情的模样。
如果使者是三境真人,又能顶住龙气压力,此时就能用神识看到,那情报上写的内容。
四月十日,金国大将突兀儿率三千骑南下,目标直指梁州。
梁国边关将领失察,被突兀儿找到空隙绕道入关,三日之内南奔数百里,袭击超过十二座城镇,梁人死伤超过万余。
四月十六日,突兀儿携地图、珍宝顺利北返,梁军重兵拦截,仍使千骑脱逃。
梁国北部空虚的实情为金国所探知,呼延合当机立断,放弃先啃周柏这块硬骨头。
转而亲率五万直属铁骑,十万各部联军,向梁国发起南侵攻势。
此时梁军重兵在梁州南部,北部郡县根本扛不住十五万金军的攻伐,赵启只能一边全力调兵,一边争取外部力量的援助。
定、梁两州同属北境,都毗邻金国,但梁州北部穷困,附近水草不丰。
因此大多数时间,金军及各部落都是选择南侵定州,以前的苍北郡可不知道放了多少血给金国。
特别是这两年金国内斗,赵启一心攻伐梁州南部的繁华之地。
梁人久而久之,包括赵启自己,也便放松了对金国的警惕。
所以区区三千铁骑,才能乘虚而入,在梁州北部杀个来回。
当然,这其中未免没有金国气运正盛的原因,否则何以偏偏就碰巧,被突兀儿找到空虚地带突破。
别看梁国前线大军调回北部边关,远比呼延合十五万大军南侵的路程短得多,但架不住这十五万全是骑兵。
加上灵气复苏,天元大陆地理环境发生巨大改变,梁州附近的不毛荒漠,已然变成水草丰茂的上佳牧场。
十五金军完全可以赶着大量牛羊,进行迁徙般的大规模作战,还不用担心后勤。
至四月二十五日,使者赶到夏国提出联姻之事时,金国前军已经全据梁国北部边关,眼看大量财富和人口即将不保。
既是有求于人,那梁国就不可能和夏国闹翻,梁使只是稍稍装装样子。
这不周柏故作不知情,梁使也只能强行借坡下驴,拱手道:“我家主上诚意十足想联姻,君侯却偏偏要在此时立后大婚,不给任何商议之机……”
没等使者说完,周柏直接打断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孤听闻梁侯夫人死后,后宫一直未曾有妃子上位,想必也是情深之人。”
“而孤与月筠早已私下结为道侣,立后大婚不过是顺理成章之事,无可更改。”
“这,这,我家县主天生凰命,难不成要屈于妃嫔之位?这不可能!”梁使心绪混乱,有些惶恐自己不能完成使命。
周柏微微一笑,轻声道:“贵使可回去告知梁侯、县主,若继续联姻,孤也只能许诺侧妃之位。不过孤会以古夏六礼正聘,虽没有正夫人的国母金玺,亦有金册以作傍身凭依。”
六礼正聘是古夏贵族娶妻正礼,这说明周柏还是非常尊重梁国的,并不是故意羞辱。
而金册,亦是君主后宫少有的殊荣,通常只有深受宠爱的妃嫔才有。
如诸侯妃嫔,侧侯妃持有金册,就相当于正夫人之下第一,同样拥有部分后朝权力,其拥有的位格气运加持,远远超出普通嫔妃。
掌管后朝的正夫人,若对持金册的侧妃施加小惩,事后需向君侯报备,若施加更为严厉的大诫,则需事先经由君侯批准。
“君侯有心了。”梁使颇感动容,躬身揖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