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灼本想让严之默不要插手,因为论体质来讲,他一定比严之默抵抗力更强。
可严之默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安抚着姚灼道:“阿灼,事已至此,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病毒都有潜伏期,若明哥儿真是得了疫病,咱们几个怕是早就被传染了,只是还没发病而已。”
姚灼一听,顿觉浑身发冷,他眼下担心明哥儿,担心严之默,唯独不担心自己。
“那……”他反握住严之默的手,一时有些慌乱起来。
严之默把人揽到怀里,用力按了按怀里人的肩膀。
“不必担忧,明哥儿这几日都未出过门,也未接触过外来者。若是疫病,那病毒是我带回来的概率更大,可我至今也没有症状,所以,或许并不是疫病,就是普通的伤风。”
他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姚灼紧绷的神经略略松了松。
“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得尽快把明哥儿送去医馆,现在这个时候,请大夫上门怕是不太可能了。”
严之默想及此,回屋找出舒王给的那枚玉牌揣在身上,以防万一。
担心去了医馆,被交叉感染,严之默吩咐元宝和如意留下看家。
再把明哥儿的床褥都拆下来,用开水洗涤一遍。
他们二人背着因发热而昏昏欲睡的明哥儿,刚把马车赶到院门口准备上去,就被一队巡街的官差追了个正着。
“喂,前面的!你们要去做什么?现在城里执行宵禁,亥时起不得出门,你们莫非不知?”
严之默掂量了一下袖子里备好的银子,正准备转身打点一番,就听对面领头的官差“咦”了一声。
“是你?严公子?”
严之默把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些,认出迎面而来的官差,正是上一次把自己领去见舒王的那位。
虽然戴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严之默认人的功力还是不错的。
这官差显然也知道严之默在钦差那里得了青眼了,上回送了那么多赏赐,他们这些人可都看在眼里。
只见他顿时客气道:“严公子好,这亥时宵禁确有其事,您和令夫郎若是有什么需要做的,我安排个人帮忙跑个腿就是,不然按照钦差大人的规定,违犯宵禁者,可还得挨板子。”
严之默无奈道:“官爷好,实在不是在下知法犯法,着实是因为家中幼弟,今夜突然开始发热。”
此话一出,这群官差登时十分一致地后退了两步。
领头的那位不太好意思地拱了拱手道:“严公子,这按规定,发热的病患也都得去指定的医馆,您看,要不我给您带个路?”
……
与此同时,淮江府衙内。
一名暗卫无声无息地翻入屋内,落在舒王桓元嘉的面前。
“殿下,属下已查明上次您所见的那名哥儿的下落。”
只见训练有素的暗卫继续说道:“那名哥儿正在先前面见您献策的严之默严童生府上,据闻,是他与其夫郎在来淮江城的路上,捡到的孤儿。严之默夫夫膝下无子,兴许,是有收养之意。”
暗卫说完,便垂眸低首,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许久之后,他方听到茶盏轻轻落回桌面上的声音。
“继续去查严之默的身份,以及……我要一份那名哥儿的画像。”
暗卫很快闪身离去,徒留桓元嘉坐在原地。
只见其抚摸着腰间的一枚明显是碎裂过后,再行拼接到一处的玉佩,以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小七,那可当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