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想起这个心?里就不恶心?了,还带着三娘几个一起到处闻田鼠洞。
三娘毕竟是狗,鼻子很灵,闻了几天以后慢慢就能找到田鼠洞了,今年庄稼的收成其?实还不错,所以田鼠都长得肥头大耳,洞里过冬的粮食也多,多的能有?十几二十斤。
胡长生带着小孩儿把?田鼠和?口粮装进篓子里关起来交给大人处理,差不多半下午就开始烤捡到的甜草根和?一些类似红薯土豆之类的淀粉茎块吃。
丰年乡不算什么温柔富贵乡,做饭烧菜也就那么三板斧,除了加水煮熟、用火干烤,切碎了下进面?里做浇头,基本上就没有?别的样式。
杜容和?是学过怎么在野外做食物的,为了随时有?伺候大爹的机会?,他也习惯出门在外带一些盐巴、胡椒之类的调味料。
淀粉类的茎块,切开了用水泡一泡土腥味会?少很多,他烤肉手?艺不错,于是又找了一些树枝把?各种茎块穿起来,在上边把?甜杆的汁水挤出来滴上去,再洒一点儿盐巴,即使没有?其?他味道,吃起来也很美味。
小萝卜头学了以后就无师自通在上边铺一点田鼠的肥肉,拇指大那么一块儿能擦七八串,肥肉也就那么放在上边烤,等烤到金黄焦脆,一滴一滴溜有?,就有?人流着口水凑过来跟着菜叶子和?茎块儿一起吃。
虽然田鼠也是耗子,但就是人肉烤起来也是香的,闻到熟悉的油脂味,李二在旁边就觉得味道不坏,但再一想烤的是什么,又有?点受不了。
杜容和?看在眼里,回去就跟楚韵说?:“李二看起来跟三娘差不多,看见田鼠觉得脏,闻着又觉得香。”
楚韵听了,沉默一会?儿,道:“你怎么看起来对?李二一直意?见啊?从刚认识他到现在,都多久了,你说?过他一句好话吗?”
杜容和干咳两声,翻了个身睡了。
他想说?,李二可不是得罪他了吗?刚去李家那会?儿,小韵看见李二就说了句这人看起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他要做的是第一、是唯一,有?一点儿让李二的头巴上他的脚后跟,都不算唯一!
楚韵没看出来杜容和还在吃陈年旧醋,她心?里记挂着乡里要过冬的事儿,于是还伸手?把?他的脸掏出来看人有?没有?瘦,来了这么一个月,她都怕把杜容和闷出病,丰年乡又没什么好玩的,他都闲得去烤田鼠了。
要是郎氏在这儿肯定要跳起来尖叫,搞不好还要找人来咒她不得好死。
楚韵笑了一下,想起那边的事,忽然问?道:“大哥二哥是不是已?经走?了?”
杜容和?这个时候又把?身翻回来,道:“咱们刚走?他们就走?了,这会?儿早打起来了。”
他水土不服也有?点是因为挂记大哥和?二哥,毕竟是亲兄弟,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好继承,他当然是盼着哥哥们回来的。
楚韵知道这个仗危险不大,但看杜容和?的脸色,就说?:“娘一准儿住回娘家去了,有?郎家人在,她们出不了什么事,咱们刚到这边不是已?经给她们去信报平安了吗?想来这会?儿回信都差不多要到了。”
杜容和?让李叔隔山差五去一趟县城看有?没有?信送过来,但这会?儿外边在打仗,送信也不容易,所以一直都没回音,他闭着眼靠过去轻轻道:“明天,我?再去看看……”
楚韵看他这么疲惫,一边想着要早点把?乡里的事交代完跟着他去山丰水美的好地方,一边不知不觉地摸上他的脸。
凭良心?说?,杜容和?做出的让步已?经很大,即使这里边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在京里做奴才,可说?来说?去自己也是促成此事的诱因。
他们认识这么久,自己似乎也该给杜三爷一个交代了。
楚韵钻进杜容和?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背,道:“等我?们离开这里,去金陵前,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杜容和?这会?儿已?经很困了,听见她说?的话,眼都没睁开听见这个倒是干脆利落地说?了声好。
接着,紧紧地搂着她,不吭声了。
两?个人这么叠罗汉似的挤着睡了一晚,第二天睡得就有?些长。
早上胡狸娘过来就先自己去看辣椒,厨房外边的红辣椒有?何妈随时看着,七八天前就结了一连串的青辣椒,楚韵说?这个要等到彻底红了才能吃,胡狸娘想着姜撞奶的味儿,老是跑过来溜达。
此举大大冒犯了三娘一干毛等,弄得好像家里没守门的似的!
于是三娘作为一只看家护院的狗最近就一直守着等辣椒红,除了楚韵和?何妈谁跑过来她就尿谁。
李二基本上就在厨房周围绝迹了。
楚韵呢,觉得有?神兽守宝是个吉兆,于是还在旁边给三娘搭了个窝儿。
胡狸娘恨得牙痒,可又不敢跟三娘龇牙咧嘴,她怕三娘用想吃屎的嘴舔她!所以就在一边蹲着等,等啊等以为等到过年都吃不上这个了,没想到这回一过来,就看到有?几颗辣椒彻底红了!
胡狸娘赶紧跑过去看,三娘这会?儿也坐在辣椒跟前背对?着胡狸娘。
胡狸娘跑过去给狗请了个休战安,看她不抬腿才两?步跑过去,结果三娘一转头,就把?她唬了一条尖叫着道:“三娘!你怎么了!三娘,你的嘴怎么了!”
楚韵和?杜容和?听到这一嗓子,披着衣裳就从房里冲出来了。
两?人就瞅着三娘一张小狗嘴肿得馒头似的,简直看不出来是狗了,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猪精上了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