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能回去,姐没白疼你,还知道给姐留吃的,哎,我红包还在寝室呢。”宋朝星眼睛一亮,明知故问:“红包是什么啊?”“给你的压岁钱啊,你今天早晨给我拜年了吗?”“拜年了!我刚才就跟你说新年快乐了!”宋朝星大声喊道。“哎呦,听见啦,回去就给你。”“谢谢唐姐姐。”唐威扭头,朝宋忱伸手:“队长,过年好。”她还抓了几下手指。宋忱哼笑一声,在她手心拍了一巴掌,“赶紧滚起来吃饭,我中午就得回去,一堆事呢!”宋朝星问他爸:“爸爸,我能在这陪着唐姐姐吗?”唐威立刻拒绝道:“不能,你姐我也要回去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她费力地坐起来,抻了抻胳膊脖子,抖抖腿。宋朝星一脸惊慌地看着她,叫道:“你受伤了!你不能动,你好好躺着,不然叫医生打你屁股!”唐威噗嗤笑了一声,揉了一把他脑袋,没小卷毛好摸,“都说了我没受伤!”她和梁班长纯粹就是体力流失太严重,睡了一晚上,打了点滴,全都好了起来,吃口饭就能恢复精气神。宋忱早晨来的时候带的早点,梁班长见粥吐,唐威竟然来者不拒,不但能喝粥,还塞了好几个小笼包,宋朝星还一起吃了两个。梁班长一脸菜色,狠狠咽了口吐沫,“你还能吃进去?”梁班长昨天是亲眼看见唐威拎了两个胳膊腿出来的,他当时就因为看见了唐威的壮举,直接扭头吐了。唐威一脸怨念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宋忱举起手,“报告,我申请把梁班长送法医去,让他体验两天。”“别别别!”梁班长举双手投降。两人收拾一下东西,换了衣服,跟宋忱车一起回了消防队。宋朝星和唐威坐在后座,宋朝星在队里混了两天,越发活泼起来,且不害怕他爸了,一路上完全暴露了话痨的体质,这一路嘴就没闲着。回了宿舍,唐威立马给她爸妈打电话拜年问安,跟她妈聊了许久才挂电话,随后她还往他哥部队打了电话,结果等了一天,他哥硬是没给她回电话。倒是中途接到了周晩的来电,昨天农贸市场爆炸的新闻直接冲上了社会热点,周晩还在医院养伤呢,昨天联系唐威联系不到,电话打到消防队,只知道人进医院了,结果哪个医院还问不出来,等到他打听出来是哪个医院,跑过去一看,唐威已经退房了。周晩眼睛还是看不到东西,是被人用轮椅推到医院去的,好在他这次给唐威打电话打通了,于是人又回了医院养伤。唐威不无担心地问他:“你都养了半个多月了,眼睛为什么还不好,医生怎么说?”周晩沉默了一会儿说:“顺其自然吧,”他口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一场那么大的火灾,他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可谁能料到,反而眼睛坏掉了。“我哥……”唐威顿了顿,说:“我哥可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他在部队呢吧?”“嗯,我也有两年多没见到他了,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可谁能想到后来你不见了,过了几年,云飞也牺牲了,我哥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大年初一的夜里,兰新下了一场大雪,大雪掩盖了漆黑的废墟,像是为亡者降下祭奠的雪,洁白肃穆。宋朝星这两天晚上都是在他爸宿舍里睡的,他睡床,他爸打地铺,早晨起床铃很早,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爸在叠被,他翻个身继续睡,睡到天色大亮,最后被一点一点冰冷的触感给扰醒了。他睁开眼睛,唐威用冰凉的手指头戳他的脸,宋朝星冷得直往被里缩,大叫着:“好冷好冷,不要碰我!”唐威从背后拿出来一个东西,自己配乐:“当当当当!”宋朝星一看:“雪人!”他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爬出来,兴奋地看着十厘米高的小雪人,雪人脸上点缀着三个小黑豆,充当眼睛和嘴,“唐姐姐,你从哪里弄的雪人啊?”“当然是从外面弄的啊,外面下雪了,你看。”唐威往窗外一指。宋朝星爬起来,顺着窗口往外看,消防队一切设备都被洁白的雪花覆盖,他惊讶地“哇”了一声。“快起来洗脸刷牙,我带你出去玩雪,要不然等一会儿都被你爸扫走了。”宋朝星拿出平时起床的两倍速,稀里糊涂地刷完牙洗完脸,裹上羽绒服,就往外跑,唐威拎着帽子从后面追:“帽子戴上!”宋朝星裹得就剩一张小脸,一出门就兴奋地啊啊大叫,小孩子都喜欢玩,更何况身边的大人比他还爱玩,宋忱一大早就让队员们扫雪,结果一个一个的拎着扫帚和除雪橇,不分场合地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