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我真的没事。之前看过心理医生,也吃了药。是有焦虑情绪,但没到得抑郁症的地步。我很困要去补觉,你自己坐一会儿吧,冰箱厨房的吃的随便你吃。”李鹤然站起来,向卧室走,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还没说完呢。”葫芦娃跟进来,靠着床堤坐在地板的坐垫上,嘴里还在唠叨个不停,“你再看看这个词条,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循环经历抑郁期和狂躁期。抑郁期愉快感丧失,思维动作迟钝,狂躁期轻率夸大,精力充沛。还会出现幻觉呢!李鹤然,你有没有这些症状啊?”
李鹤然没回话。
葫芦娃扭过头看李鹤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乖。”
床头柜上还放着他小时候送给李鹤然的小火车,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破成这样还不扔,应该已经坏掉了吧。”葫芦娃一边自语一边把小火车拿下来放在地板上,擦了擦轮子,火车居然跑起来了,直往房门外冲。
“靠,好顽强的火车!”葫芦娃跟随着小火车前进的轨迹追了出去。
李鹤然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小火车的“嘟嘟”声,还有葫芦娃时有时无的说话声。
抑郁期愉快感丧失,思维动作迟钝,狂躁期轻率夸大……
这些声音很真实,真实到让李鹤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无法睁开双眼。
忽然,他感觉有一双腿站在了自己床边,那人俯下身,在他唇上留下一片湿热。
触感真实到令他害怕。
尽管他心里深知这只是一个梦。
还有耳边的呼吸声,被不断地放大。
过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那双腿在向门外走。
“池峋,池峋……池峋!”李鹤然惊醒,房门紧闭着,房内空荡,根本没有人来过。
“又‘鬼压床’了。”李鹤然坐起身,揉了揉泛疼的脑袋。
他去厨房拿玻璃杯想接杯热水喝,手却没拿稳。杯子在地上炸开,玻璃碎片飞得哪里都是。
李鹤然赶紧拿了扫把和簸箕来处理。当他把玻璃片倒进垃圾桶时,他脑海中忽然浮现池峋手拿着碎瓷片呆立在厨房的场景,还有他挽起的衣袖,露着青筋的手腕。
当红国际巨星抑郁割腕自杀。
患者循环经历抑郁期和狂躁期……
那晚在浴室池峋突然对他冷淡,白天又异常兴奋要去拍梅花……
阴晴不定的脾气……
一些声音和一幕幕往事在李鹤然脑海中倒带。
他吸了一口气,觉得肺很冷。
池峋他……生病了吗……
“啪”的一声,扫帚倒在地板上。
当他背着旅行包在机场中迷路时,他的眼睛还是湿的。
周围的人群在手扶电梯上来来往往,李鹤然望着他们,有些目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身边不停地旋转。
“池峋,你在哪儿……”李鹤然看向手中去挪威的机票,迷茫又无望。
Goodafternon,passengers,flight…
在机场的语音播报声中,他接到葫芦娃的电话。
“李鹤然,你那边什么声音啊?你不会在机场吧?挪威那么大,你打算怎么找人?”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去找他。我怕他有危险。”
“李鹤然,你听我说,先别急,也别冲动。”
“不说了,我的航班到了。”李鹤然往检票口跑。
“你别上飞机!池峋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