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想起了司禹胸口那个丑陋的符号,上前扒开他的衣服。一声惊雷震天下。司禹按住了唐书的手。唐书盯着他的双眼,深情眼深邃得像静谧星河,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你只要向我解释,说不定我就相信了。”“这雷有点……吓人……”见到这一幕后,连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气氛有点诡异。“我……我有点……”正好又打了一个雷,连殷吓得一哆嗦,舌头都捋不直了。唐书站了起来,“那正好,你帐篷借我。”连殷什么都不敢问,“出门左转。”唐书刚走出去没多久,连殷终于忍不住了,“发生什么事了?”司禹抬头望向门外,“有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害怕万一她看清了我。”他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样子,忘不了她匆匆而来被门槛绊倒的样子,明明长得一脸机灵却如此笨拙,那时候她的眼神多么真诚,多么清澈。“我好像越来越不确定,我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活在她心里。连殷垂下了头,自四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一切都变了。原先以为是司禹始终无法释怀关家的死,而现在看来,司禹无法释怀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刚走出帐篷,唐书就觉得眼前一黑,她定定地站了一会,等缓过去了,才往旁边走去。她说要是他向她解释,即使胡编乱造,她也会选择相信。这是真的。在世百余年,见惯了欺瞒、哄骗、残忍、杀戮和尔虞我诈,忽然间感受到了人类的温暖,也是会眷念和回味。唐书打开连殷地帐篷时,天空正闪过一道闪电,光影的突如其来和快速消失让一切看起来都不太正常。她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连续大量体力消耗,还没来得及好好恢复,就要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不管如何,还是先睡一觉再说。突如其来的拉链声惊醒了唐书。所幸出现的只是有点烦人的连月。唐书不难烦地打哈欠,趁连月开口之前,“他在隔壁。”没过多久,又听见有人折回来的声音。这次唐书懒得睁眼。没听见连月那势不饶人的声音,唐书觉得奇怪,于是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看见司禹手里拽着法袍盖在她身上。“你就这样把连殷丢下了?”司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垂着眼眸看她。“那多危险啊。”“……”司禹把袍子扯到她的头上,“睡妳的觉吧。”唐书又扯下来,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说真的,连月会把他吃得毛都不剩。”话糙理不糙,唐书觉得她的形容简直就是形象生动。司禹:我怀疑妳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没过一会,唐书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果真是老了,坚持不住了。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这声音像是在梦里的某个角落里传来。有点遥远,可却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印在了心上。“妳不是金丝雀,从来都不是,不需要仰仗任何人,已经出色到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了。”唐书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司禹,“连殷跟你说的?”司禹擦掉她额头上的汗,“说什么?”唐书怅然若失地收回视线,“是我做梦了。”“噩梦?”唐书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这一次她没有再听到那声音。很奇怪,明明梦里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醒来之后,却忘了那声音是怎样的。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唐书发现自己醒来之后对时间的概念有点模糊。心里空落落,盯着帐篷顶看了很久,眼角流落了一滴泪直入头发,好像活在了梦里。“怎么了?”唐书抹了一把眼泪,“啊,你还在这里啊?”司禹正靠在帐篷上闭目养神,“如果难受的话,试着深呼吸几下。”唐书正想爬起来看他是真闭上眼睛还是假闭上眼睛,一声轰隆由远及近,最后像是撞上了哪里。唐书猛地跳起来,跑到了外面去,彼时一道火影正从自己眼前晃过,最后砸在了帐篷上。眼前是这样一幅景象:法师慌张地躲避从天射下的火球,帐篷被火球砸得东倒西歪,瞬间在火中燃烧起来。司禹跟在唐书后面出来了,将法袍披在她身上。“二支队听令,立即冷静下来,设置防身结界……”唐书立在原地无声地看着这一切,有人还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人早已自乱脚步,而有的人躲在暗处想着给你背后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