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证据,现在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所以你要等你的经纪人回国?”蒋冬霓想起张旬之前提到他现在能联系的人都不在国内。
“嗯,也让热度冷却些吧。”
蒋冬霓细想了下,沈子杰和阮知意虽然一个是名导一个是影后,但张旬人气声势也很高,一夜之间跌落神坛,就算沈子杰和阮知意的团队再厉害,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量,她问张旬:“你是不是被整了?”
张旬但笑不语,把衣柜里的被子枕头拿到客厅的阳台去晒,蒋冬霓也不问了,跟着拿了一套三件套。
五月的南方是春天还是夏天呢?
尚未近黄昏的阳光依然明媚,楼下的老樱花树开了,粉白粉白的一簇簇云,被比丝绸还要柔软的风一吹,花瓣就似梦一般散了开。
阳台上仅拉了两条对蒋冬霓来说略高了些的晾衣绳,她把被单被套甩上绳子,微微踮脚整理时,对面的人已轻松将布料扯平铺开,然后掀开垂下的被单的一角,钻了过来。
张旬身后飞舞的樱花在闪闪发亮。
次卧终于打扫得差不多后,蒋冬霓问张旬需不需要一台备用机,书桌抽屉里有一台她的旧手机可以暂时借给他用。
他坏了的手机她还得找时间专门去趟手机维修门店。
张旬应声,但没在抽屉里找到手机。
抽屉里只有一本画册和一张某动漫节的入围证书,画册的作者名字叫“冬晓”,奖状上的名字是“蒋冬霓”。
蒋冬霓看到,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把从张旬手中夺回东西塞回抽屉,但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旧手机,蒋冬霓后背一凉,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从放在书柜上的收纳盒里找到。
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丢失一笔财产。
张旬没放过她,“原来你的画都出版了,‘冬晓’是你的笔名?”
蒋冬霓倒也不怕掉马,“没有出版,印着玩的,我现在已经不用那个笔名了。”
“为什么?”张旬问,“我本来还在想,今天周一你怎么没上班,所以是你在家工作吗?”
“不是,我今天休息。”
蒋冬霓告诉张旬她现在在一家蛋糕店工作,并不像他以为的在从事和绘画相关的工作。
张旬有些惊讶且担忧地看着她。
对此,蒋冬霓不想多说,那些关于她其实的确试图吃画画这碗饭但失败的血泪史。
演戏和绘画,都算艺术,蒋冬霓有点不想承认,从结果论出发,张旬在演戏上的天赋和运气或许都比她强得多。
即使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就算他就此被摁死在坑底了,至少他成功过。
而她从大学毕业后初生牛犊不怕死地进入广告公司然后被压榨起,就梦想当一名自由画师,最后也的确辞职了,但收入比她的心电图还曲折。
不得不再次找工作——入职——再次辞职。
半年前她回到家乡,再次试图当一名自由插画师,也不知道想报复谁似的没日没夜地接稿,一不小心,把自己搞宕机了。
画不出东西来了。
灵感一旦消失,就是无影无踪。空抓空气,只会变成疯子。
蒋冬霓不知道她要花多久才能度过这个瓶颈期,不过最好能安全点度过。
手机充上电能开机后,蒋冬霓检查了下,没什么问题,毕竟手机本来就是好的,只是当初她从回了老家之后就想斩断一切重新开始,才特地办了张新卡还大出血地换了台手机。
之前的微信账号都还登录着,红彤彤一大堆未读消息,蒋冬霓一个都没点开直接退出登录,微博的未读消息同样没处理,蒋冬霓将旧手机上所有还登录着的账号一一退出后,把手机递给张旬。
她问张旬要不要把他的手机卡取出来,张旬说不用,正好他可以安静几天,他犹豫了下,问蒋冬霓:“消息,不用回吗?”
蒋冬霓笑睨了张旬一眼,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像你一样会有很多人找?”
张旬放松下来,也笑:“很多人找我,但都不是什么好事。”
蒋冬霓:“我也是,都是催我还钱的。”
张旬一愣,随即认真问她:“你还欠多少钱?”
蒋冬霓:“……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