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涩泽龙彦所代表的麻烦,他不仅心死了,还想把他弄成傻子。
可介入什么因,就要担什么果。
涩泽龙彦是政府做靠山的人,动了只会是无穷的麻烦。
万一被安个谋害公职人员的罪名怎么办。
“我拒绝。”
“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涩泽龙彦皱眉。
总不能是一个天神的爱吧。
戚月白态度坚决:“我不想和非法分子扯上任何关系。”
涩泽龙彦冷笑一声。
戚月白:“……”
他发现自己这番话好像没有任何说服力。
纵观他重生之后,身边尽是些非法分子、张三、官匪一家、潶帮份子,就连收养的小崽子们都不是什么善茬,唯一算得上遵纪守法的好像只有远在东京的同学们。
突然想当城市之光了。
又不是他家城市,光个锤,鸟悄的吧。
“总之。”戚月白下了定论:“你走吧,我不会同意的。”
送走涩泽龙彦,戚月白摸摸芥川龙之介的脑袋。
“芥川,你恨这个世界吗?”
靠……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但不问不行,因为他注意到,芥川龙之介这个孩子,似乎戾气太重了,除了面对他和同伴们时会有稀薄的情绪,对周围一切都锋利排斥,这绝不是正常的心态。
芥川龙之介抿唇。
不恨,这好像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恨,也没有。
生在擂钵街的孩子光活下去就要筋疲力尽,所以他们的心中是无法衍生出任何情绪的。哪怕是最简单的憎恨。
但被戚月白带走之后,体验过了身为——人的生活。
被平等的对待,穿暖吃饱,睡在柔软的床上,可以读书写字,被爱着。
就开始对之前的人生产生了质疑。
为什么要活着呢?
曾有个外国人问过他。
芥川龙之介当初不知道,即便是现在,也依旧是个难以开解的疑惑。
他看向眼前的人,美好,温柔,和善,强大。
但这个人迟早要离开,他不会停留太久,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活着啊。
“小茶野大人。”芥川龙之介因为自己的贪心而感到羞愧,但他又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您能告诉在下……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吗?”
“去码头整点薯条?”戚月白下意识回。
芥川龙之介:?
“咳,不好意思。”戚月白轻咳一声:“不过对我来说也差不多。”
芥川龙之介茫然:“那是什么意思?”
“薯条是土豆做的,土豆是全球四大主粮之一,代表着民以食为天,而且产量高易生长,代表脚踏实地而救济万民,耐储存不挑做法可以煎炸烹煮各有风味,适应性强,坚韧圆滑,最重要的是我认为这句话的深意是——”
“活在当下。”
黑发少年弯了弯眸子,发丝柔顺,在灯下稍稍偏褐,面上带着春风般的浅笑。
“人要是只有生存的意义才能活下去,那原始人就不会制造工具和使用火焰,我们现在应该还和猩猩一样呢。”
芥川龙之介感觉喉头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他听见自己问:“您的意思是,活着没有意义吗?”
“倒也不是。”戚月白摇头:“只不过那玩意太高雅了,只有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都十分富足的人才有功夫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