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白睁开眼,与她对视,眼底是化不开的怒气。
他听见了,不远处过于密集的枪声。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清理附近的居民了。
——这栋楼,我亲自处理。
女人唇角扬起一抹笑:“还挺精神。”
她本想伸手去抓戚月白的头发,却在即将用力时做了个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举动。
那只本该揪住盖着伤口的头发向上提的手,却轻轻挑起一捋被血粘在墙上的头发,顺着少年的侧脸滑下。
女人有点惊讶。
她读懂了自己下意识的举动。
她不想伤害眼前的少年。
为什么?
大概是这幅惨兮兮的漂亮脸蛋,还有这小孩身上莫名有种让人很放松,很喜欢的气场。
……气场?
女人瞪大眼。
因为一根闪着寒光的军刺,贯穿了她的咽喉。
戚月白同时暴起,一手白猿托桃掌根对冲推住女人下颚,将人掀翻在地。
女人脑后狠狠撞地,咽喉的军刺向上一顶,带出更多血肉,她头一歪,没了动静。
戚月白忍着尚未修复的伤口疼痛,踉跄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指尖都在发颤。
“我们完蛋了张三”和“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这两种想法不停在脑中交替回响。
鼓点似的心跳一上一下的重重落在歌声的节拍上,砸的人目眩神迷。
等戚月白回神,他已经拔下了贯穿女人咽喉的那根军刺,双指并拢,按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处。
紧接着,他震惊的看见女人颈部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靠靠靠……这是他干的???
与此同时,戚月白还敏锐的注意到,脑海中的歌声不知何时变词了。
变得更难听了。
但有点耳熟,不确定,再听听。
一嗒嗒二嗒嗒和二哒哒一哒哒的区别?
“小家伙……咳,没人告诉你……不要对敌人仁慈吗。”
‘咔哒’
是枪上膛的声音。
戚月白僵硬的抬起脑袋,正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他一只手还捏着刚拔出来,带着枪主人未干鲜血的军刺。
难怪说乱世先杀圣母。
戚月白现在悲痛的想先自杀为敬。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起来的啊!
歌声修复他就是缓慢加载,换别人碰一下满血复活?
这合理吗!?
被白猿托桃击中两侧颈动脉,颈椎按理断裂,下颚又被掌根震荡,后脑还有磕碰伤,理论上来说应该索要五十万安葬费的女人和没事人一样,举枪的手都稳得一批,她摸了下自己咽喉处完好无损的肌肤,很难想象,那里刚被三棱刺撕出血洞,且反复撕裂。
“你是治愈系异能者?”女人问。
他他他他本人也是刚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