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自己一巴掌,抹了抹嘴角的血。
人吓得直往后退,“你,你疯了么!”
“我是疯了。”徐牧言反手抓住他,逼近,“早在沈问月算计我的时候,不,早在十年前,我就疯了。”
十年前,他刚十六。
母亲死后不到三个月,老头子就带回来一个女人和男孩,那个小的,竟只比他弟映南小半岁。
老头子亲生的。
他知道,老头子一直不太喜欢母亲,可是没想到,连原本说好给他和弟弟的股份,最后也全给了那个私生子,害他们在燕北上层圈里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到沈家赴宴那天,往日围着他们趋炎附和的一帮人,转头都去捧那个私生子。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溜出了宴会。
无意走到花园,春光明媚,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白衣少年,坐在亭子里看着晦涩难懂的书,两三只白蝶翩跹停到指尖。
失神走过去。
从这之后,每一个梦里,都是他。
“我无数次后悔,解决了那对母子的庆功宴上,为什么要去喝那杯酒?”他拉着人的手,抚上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又为什么,把沈问月看成了你,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话……”
咚咚咚——
回忆停在沈庭章那张错愕惊惧的脸上。
徐牧言关掉电脑上的照片,捏了捏眉心,“进。”
“老板。”助手进来后,关上门急声道:“余志强来电话说,同里那边出事了。”
和百年名门的沈家不同,徐家起底是靠海发家,上一代才移居到燕北。
而同里,临海。
临近海边又在边境上,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能为徐家拓宽不少生意线,包括一些拿不上台面的。
“渔人码头全抄了,货……也都没了。”声音越说越矮,助手紧跟着又道:“据说是同里那边一伙新崛起的势力干的,余志强没查出来背后是谁。”
“真是废物!”
“老板,现在怎么办?”
徐牧言手搭在桌上敲了敲,先问他:“老二最近在干什么。”
“二少爷……”助手一言难尽,“在东郊一处别墅里,最近似乎又找到了几个比较像的。”
“呵!”徐牧言冷笑,“成天正事不干,竟搞这些。去,叫他去同里一趟。”
“是。”
“还有。”徐牧言忽然想起,那个碍事的小警察生前就曾待在同里,沈庭章或许……“算了,我直接打电话给老二,你先出去吧。”
…
等人走后,徐牧言拨通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来,说了句:“喂,您好。”
——这个声音!
“谁啊?哦,哥啊,给我吧。”
电话转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徐映南敞着衬衣,摸了摸旁边人脑袋,“哥,什么事?”
“刚才那个声音。”
“很像吧。”徐映南瞥了眼旁边人,笑:“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呢,不止声音,还有脸。”
徐牧言:“再像也不是他。”
“嘁!”徐映南反手把人抱坐到怀里,懒洋洋地:“说吧,什么事。”
“同里那边出了点问题,你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