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又没有商标保护一说,官司也没法打。只能改名了。但改了名,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跟着山寨,而且他们开了先例,其他烤鱼店若是有样学样,情况更糟糕。虽然她这边有十六十七初三初四在,武力值挺高的,把蔡家人打一顿,来个警告威胁,也能解决问题,但终归不是正道。一个国家想要繁荣昌盛,还是要让走正道的人有道可走,才不至于个个逼上梁山,整天拦路打劫杀人放火。谢尧连修个下水道都能申请圣旨,也许这事他也有办法。思忖良久,她给谢尧写了一封信,让信鸽送了过去。说来也巧,谢尧回去后接到一桩案子。徐宜县一家叫做仁心堂的药堂被多名百姓起诉,说是家人吃了他们的安宫牛黄丸,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重了不少。仁心堂喊冤,说他们从未卖过安宫牛黄丸给这些人。经调查,仁心堂所言属实,原告购买的药丸确实不是他们药堂的,而是从一个姓任的行商手里买的,他卖的药丸都是假冒仁心堂的,售价比仁心堂要便宜一半。任姓行商被判刑一年,且罚款五百两。原告满意了,然而仁心堂不满意,认为任姓行商销售假冒药丸的事损害了他们药堂名誉,造成损失,索赔一万两。名誉损失这种事无法衡量,且任姓行商卖出的假药丸不多,获利也只有几十两,加上他请的状师够厉害,仁心堂没能打赢这场官司。官司结束后,仁心堂掌柜跑了衙门好几次,非要见谢尧一面,见了面便诉苦,说他们仁心堂有多不容易,有一堆药堂模仿他们就算了,还隔三岔五有人仿冒他们的标志制作假药,屡禁不绝。他们实在烦不胜烦,希望谢尧能杀一儆百,杜绝仿冒之风。“大人您不知道,我们药堂对面就有一家仁沁堂,招牌乍一看上去跟我们仁心堂一模一样,我们在上面画了药草,他们也画了一模一样的药草,不知道有多少人误以为我们两家是一样的,好多人在他们那里抓错药反而来找我们算账。”掌柜抱怨道。这种投机取巧的事,衙门哪管得了那么多。谢尧听他说了两盏茶功夫,就让人送客了。一回头,谢一抓了只信鸽在手里,笑呵呵道:“爷,小玉来信了。”谢尧打开一看,愣住了,关于制定商标法的建议?商业标志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还需要特地立法保护?但苏含玉连商标注册申请、审查核准、续展、变更、转让、使用许可、无效宣告和保护都谈到了,可见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估计在后世,确实有这样的法律。不过,她又不在县城,怎么知道他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问负责情报的谢二,才知道原来苏含玉的烤鱼店也遇到了和仁心堂同样的麻烦,各种标识都被别人抄了去,还没办法说理,毕竟律法没有这样的规定阿。整理了一下县衙以往的案卷,谢尧发现,和商标相关的案子还真不少,有直接使用别人商标的,有使用相似商标故意误导顾客的,有伪造别人商标卖假冒商品的。这些案子多半没有受理,一般让他们自行协商,除非造成重大损失,或者出了命案,衙门才会管。上学问题(一更)若是立了法,既能约束一下商家行为,促进他们公平竞争,也能让判案有法可依,不像现在乱判一通。她也不必浪费太多精力应付小人。谢尧立刻召集师爷过来,借着仁心堂的案件谈了下制定商标法的想法。几个师爷都没想到谢尧居然会把这样一桩小案子放在心上,还打算立法,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潮也澎湃起来。这可是拟定一项新法啊!楚国有多久没有颁布新法了?今上登基那年修订过一次律法,近些年来便再没有动静。虽然商标法不是什么重要的法律条文,但若是能参与初拟,就算不能通过,也是激动人心的大事啊。在看到那张特批修建排污管道的圣旨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谢尧肯定大有来头,哪个县令像他这么有本事,能够越过州府通天呀。别人就算能,也不敢。越级汇报那是官场大忌。谢尧不声不响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连佘家都不得不退避三尺。于是,他们干劲满满,把所有涉及到商家字号、标志之类的卷宗全都找了出来,一项项整理,还特地把打过官司的商家找来,征询他们的意见,不到三天,就完成了商标法初稿。又经过几轮修改后,谢尧便让人快马加鞭把折子送往京城。苏含玉不知个中经过,得到谢尧回复,知道他已向朝廷建议制定相关法律,便着手准备酒楼更换商标的事情。